陽光透過層層障礙,照在身上,一切荒蕪皆被照耀,除非她本身就是荒原。
“我想去找你,可我真的沒有辦法。”
“那段日子,我恨死自己了。”
旁人聽起來就錐心的緊,可她自始至終目光溫柔而堅定。
“但是,現在我不想為難自己了。”她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落煙煙想起那段頹廢的過往,心裡就一陣抽疼。
打鈴的聲音一如往常,緊張感拉滿。
許清月彎頭支着下巴,笑嘻嘻的說。:“煙煙,我們學校要轉來一位大神。”
落煙煙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啞:“許清月同學,你可真是個小靈通。”
班級有些吵鬧,就像青春有些喧嚣。
“這幾天我在網上學了看手線知曉未來的方法,你倆誰先試試水。”前面的魏銘轉過來,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一旁的許清月見狀一巴掌呼了過去,:“你竟然招搖撞騙,我上次就被你的同事騙了50塊錢。”
落煙煙沒說話,扭頭看向窗外,窗外的陽光,格外刺眼。
走廊走來兩個人,坐在門口的同學,探出頭查看,一看來人,飛速轉過頭,咳嗽幾聲。
全班詭異的安靜下來。
“看來,同學們都很自覺嘛。”
“我們班轉來了一位新同學。”班主任的聲音貫入耳朵。
班上的學生看見班主任領了一位新面孔都好奇地盯着他。
偶爾能聽見有人低語。
“我去,這麼帥。”
擡頭看,台上的少年,專屬自己的疏離,話不多,聲音很特别,獨屬于少年朗上明月的清冷。
“郁子柳。”郁子柳眼神冷到不帶一絲情緒。但一個人的氣場無論如何僞裝,都會在一瞬間破裂。
介紹實在冷硬,大家好一陣沒反應過來。
張明率先反應過來,笑說:“大家掌聲歡迎新同學。”
“同學之間互相熟悉一下。”他話還沒沒講完,下面一陣讨論。
張明佯裝沒聽到,開口說。:“門口那邊開始,迅速介紹一下自己。”
魏銘往後一靠,小聲說,:“他這一來直接掀翻了沈寒排行榜的位置。”
許清月聽到這話,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落煙煙趴在桌子上,聽不真切。:“天才向來都是引人注目的,一直以來。”
快到落煙煙的時候,她朝着講台看去。
少年站在光下,皮膚冷白,黑色海膽頭,有幾根碎發,搭在前額,眼神并不柔和,帶着強烈的攻擊性,樣貌惹眼。
白T恤,闊腿牛仔褲,斜背着黑色書包。
隻一眼,落煙煙就低下了頭。
或許,有的人,天生就該如此耀眼。
“我是落煙煙。”落煙煙的聲音辨識度極高,她的聲線是屬于清冷夾雜着一點點稚嫩。
張明笑着,扭頭看着郁子柳。:“你先坐在那個空位置,等考完試我們重新選座位。”
“同學,借過!”
一陣陰影襲過來,落煙煙忙起身,讓出空隙。
街邊的桃樹,花開的正好,枝繁葉茂。
回到家裡,可能是房間太過昏暗,落煙煙白日裡的難過又湧了上來。
郁子柳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明明勾着唇角,卻還是沒遮住他眼底的涼薄。
“煙煙,不舒服嗎?怎麼臉這麼白。”許清月單手搭在落煙煙的額頭,給她的桌上放了一杯豆漿。
“昨晚沒睡好。”落煙煙直起身子,聲音帶着疲憊。“我睡會兒,老師來了,喊我。”
許清月摸了摸她的頭,眼神止不住的憂心。
她這是又熬大夜了。
回到座位上,許清月和陳希說着話。前桌的魏銘突然轉過身。:“你們說啥呢?”
許清月和陳希對視一眼,紛紛朝他翻了個白眼。
“女孩子的事别摻合。”許清月把魏銘搭在桌角上的胳膊,拍了下去。
可魏銘不但沒轉過去,反而笑呵呵開口。:“馬上考試了,許清月你複習了嗎?”
“說的好像,你複習了一樣。”許清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鬥嘴,陳希偶爾搭腔,魏銘說不過兩人,說了一句。:“好男不和你們鬥。”
落煙煙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肩膀,從桌上爬起來,臉上有些茫然,下意識看了一眼郁子柳。
可對方自始至終都拿着他那支看起來就價值不斐的鋼筆,玩的起勁。
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落煙煙茫然的看了四周。
郁子柳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始作俑者不是他。
陳希餘光瞥到落煙煙起來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幾分。
“終于下課了。”班級哀嚎一片。
許清月搖着落煙煙的胳膊,“煙煙,你回去早點休息,悄悄你的黑眼圈和國寶有的一比。”
許清月說的很誇張,惹得落煙煙笑了出來。“好啦,我回到家一定沾床就睡。”
有些人為了相遇,不遠萬裡,那驚鴻一瞥的又何止我。
高三是重要階段,晚自習過後已經10點多了。
落煙煙走在路上,生理期又碰上發燒,讓她有些心力交瘁,走了一條離家近的小路。
那條路,路燈極少,她平時不會走那條路的,但今天她實在是走不動了。
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笑,她臉色更是白了幾分,捂着肚子的手一抖,背着包,猛的向前跑,卻被人拽住了書包。
僵了一瞬,沒敢回頭,被人扯着書包往後拽,落煙煙變了臉色,剛要大聲喊,嘴就吻上了一個手背。
聽見抓着她書包的人,語氣帶着些玩味:“放學不等我,你還親我?”
聽到這聲音她愣了一下,随即溫怒道。:“放開你的狗爪子。”
她沒想到郁子柳湊到她耳邊,低頭耳語,:“有人跟着我們。”
落煙煙雙手緊握着書包,思考這句話真實性的時候,一個沒防備,被人圈在懷裡,她隻得被動的跟着他的腳步走。
走到路燈下,郁子柳松開禁锢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她,嘴上冷冷說着。:“冒犯了。”
落煙煙很快反應過來,疼痛刺激着她的感官,沒注意到某人耳朵通紅,強撐着笑臉。:“謝謝,改天請你吃飯。”
郁子柳嘴裡輕飄飄說出幾個字,眼底是看不見的黑。
“落同學煙煙,不要因為今晚,就怪自己走了小路,該死的是他們。”
落煙煙聽到這話,有些驚訝,他竟然察覺到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她記得,自己這種面無表情的樣子下,就連陳希都察覺不到自己的任何情緒。
少年聲音有些暗,卻異常鄭重,所以直到現在也沒能忘。
那個晚上,少年略顯慌亂的樣子。
落煙煙看着他,扯起笑臉,點頭應是。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
月光灑在他們的步子裡,萬般柔情。
落煙煙上樓之後,郁子柳轉過身,笑的危險。隐匿在黑暗之中。
“長的也太他媽純了,就是不知道在……”為首的叼着煙,一副屌炸天的模樣。
沒等他說完,郁子柳猛地将手裡的磚頭砸了過去。
餘下的人瞬間一股腦朝他沖了上去。
郁子柳看着地上躺着的幾人,周身不經意流露出瘋狂的氣息。
餘下幾人,看着此時已經癫狂的少年,吞了吞口水。
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們隻是單純喜歡欺負人,但是他們要命。這人打起架來,完全就是不要命啊,骨子裡都透着一股狠勁。
落煙煙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剛回到家,就倒在沙發上。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疼暈了。
第二天,落煙煙揉着眼睛,睜開眼的瞬間,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從包裡掏出一盒牛奶做賊似的往旁邊的桌洞裡塞。
剛一擡頭就看見,桌洞的主人靠在門上,彎頭挑眉玩味地看着她。
清晨的陽光灑在少年的臉上,少年被光包裹,卻依舊沒抵過少年本身的光。
郁子柳站在她面前的時候,落煙煙佯裝鎮定自若,抽出手,開口道。:“我沒亂翻你東西,我就是想給你放瓶牛奶……”落煙煙的聲音越來越小。
郁子柳疏離的點點頭,看着她乖乖站在過道,給自己騰出位置。
落煙煙看到他這樣,以為他生氣了,默默坐在位置上,手裡拿着書,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班裡的同學陸陸續續到齊。許清月拎着豆漿,跑到落煙煙面前,笑着說。:“趁熱喝。”
好巧不巧今天開晨會。
落煙煙,許清月還有陳希三個人,站在一起,偷摸說着話。
“我真不知道早回的意義是什麼,不過煙煙你同桌要作為學生代表演講。平時這種事都被那誰包攬了,你是沒看見今天早上一班班主任的臉,哈哈哈哈。”
許清月笑的胳膊都在抖。
落煙煙聽着許清月的吐糟,小聲說:“班主任在瞄我們。”話罷。
三人乖乖站好,聽着台上教導主任的講話。
台上郁子柳手上拿着兩三頁紙,一件普通黑色外套竟被他穿出了幾分貴氣。
嘴角還有淤青,可他的眼神實在淩厲,硬是被忽視了,他的手指很長,單手握着話筒,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纏在一個粗的甚至有點兒醜的枝幹上。
“大家處在緊張的學習狀态,我說些毫無營養的雞湯,無疑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