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世界除了亦真,我不會輕信别的任何人。”
“為何?”
尹星目光望着玄亦真那像是雲霧覆蓋的漆目,隻覺過于缥缈,無法觸碰分毫,探身湊近,滿面誠摯出聲:“因為我相信亦真,所以願意告訴所有的秘密,如果亦真有危險的話,請務必要告訴我呀!”
語落無聲,尹星聽着自己撲通的心跳,眼見玄亦真神态平靜的不語,有些失落,弱弱補充道:“雖然我腦袋不算靈光,但是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忙!”
玄亦真猝不及防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尹星,那灼灼目光毫不避閃,遠比日耀更招搖,鼻尖嗅到她身上如同太陽般溫暖熾烈氣息,心口一滞,薄唇微抿,擡手指腹輕點她額前,語調尋常道:“傻,王朝公主大多及笄之年才可受封号,更多是終身無封,可本宮生來就獲取尊貴封号,并且享用等同王朝太子的規制禮數,你覺得能有什麼危險呢?”
“說的也是,可能是我方才犯傻了吧。”尹星被溫涼指腹觸碰額前,意識稍顯清醒,後知後覺兩人離的很近,窘迫的面熱解釋。
但願方才隻是自己一瞬的錯覺誤會吧。
随即尹星打算拉開距離,誰料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時已經被玄亦真另一隻手握住,無法退離。
不過玄亦真掌心有些過于溫涼,尹星沒多想的捧住護暖,指腹觸及細膩肌膚,發現她的手指骨節分明卻又纖細修長,宛若精心雕刻般冷白玉石,而指尖卻微微透着淡粉,煞是好看。
“不過你方才說的話還算數麼?”
“當然算數,如果亦真需要我,請盡管開口就是!”
尹星收斂心神,信誓旦旦的應聲,目光投落在玄亦真略顯蒼白的美麗面頰,緩和出聲:“既然亦真不舒服該多休息,或者請醫生,不對,讓大夫來看看吧。”
許是尹星騎馬曬了好一會日頭,所以非常溫暖,玄亦真任由捧住自己的手,眼見她似乎誤會自己,薄唇輕抿,淡聲道:“這不是生病,你莫非連女子來癸水都不知麼?”
語落,尹星神情一瞬呆滞,清亮眼眸眨巴的看着玄亦真玉白面頰微微透着不自然神色,視線默默輕移,窘迫的應:“哦,這樣啊。”
原來不是生病,而是生理期呀,但尹星還是第一次見人的生理期有這麼虛弱症狀。
“你可曾來過癸水?”
“還沒有。”
語落,尹星從玄亦真沉靜眸間看到少見驚愕神色,茫然道:“怎麼啦?”
玄亦真視線遊離在尹星身前,頗為凝重道:“你這等年歲還不曾來癸水,看來身子需要調理。”
尹星沉默,突然不想那麼秒懂玄亦真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這幅身體怎麼會這麼虛弱,當初墜河發熱都躺了好久呢。”
“現在你還是認為自己不是西州侯府的尹星而是一縷孤魂麼?”
語落,尹星看出玄亦真的狐疑,坦誠道:“嗯,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很難接受,但是我想讓亦真知道,這樣如果那天魂魄消失不見,亦真也不用擔心。”
玄亦真看着尹星,指腹微緊握住她的手臂,語調尋常的問:“你的消失是指回到所謂的另一個世界麼?”
尹星點頭應:“應該吧,但其實我都不知當初怎麼來到這裡,所以可能會待在這裡很久呢。”
“這樣麼。”玄亦真稍稍松開掌心力道,視線望着眼前神智清明的尹星,無法判定她的病情,更從未聽過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對了,亦真給我解開紅绫吧。”
“你不是覺得綁的好看麼?”
尹星沒聽出淡淡話語裡的不樂意,擡手自顧撩開袖袍,出聲:“好看是好看,可一直綁着會有紅印,多少不太舒服,再說天氣變熱,若是不換洗,或許會變臭哎。”
聞聲,玄亦真不語,垂眸視線落在尹星面頰觀察神色,半晌,才擡動指腹給她解紅绫結。
須臾間,紅绫絲帶徐徐散落,白皙肌膚表面殘留的淺淺紅印,猶如藤蔓般交錯,玄亦真指腹觸碰,柔聲喚:“疼麼?”
尹星擔心玄亦真自責,搖頭樂觀的應:“不疼,這些過一會就會消散。”
說罷,尹星擡手收起淩亂撒落的紅绫絲帶,一股腦的揣進袖兜,卻又因過于光滑而容易滑出來一截。
玄亦真看着尹星把光滑紅绫塞進寬袖,動作笨拙的很,疑惑道:“你這是要收起來做什麼?”
“我覺得它的材質很特别,摸起來舒服柔軟,等帶回去洗洗,用來做腕帶也不錯嘛。”
“绫羅綢緞,绫具有綢的光滑與紗的輕薄,此物常與金等價之物。”
尹星動作一頓,不敢置信的眨巴明眸望向玄亦真,出聲:“原來如此貴重嘛,難怪常聽說皇帝都是賜白绫,這樣說來還挺貴呢。”
對于尹星的天真言語,玄亦真一笑置之,沒有過多解釋,賜白绫是賜死,豈能混為一談。
随即玄亦真視線晦暗的落在尹星露出寬袍下露出一截的粉白藕臂,一看就不是男子。
此刻尹星手臂間交織的豔麗紅印分外明顯,宛若綻放繁複花紋,玄亦真眸底略微閃過遺憾,轉瞬即逝,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