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尹星察覺自己的心跳聲過于突兀,窘迫的移開注視大美人的目光,暗歎自己太沒出息!
而尹星才發現外邊是一汪寬敞池水,其間長着許多青翠欲滴的橢圓睡蓮,大小不一,層層平鋪水面,靜谧無聲卻又有着蓬勃生機。
天上驕陽無聲照的池面映襯斑駁光亮,金燦耀眼,宛若畫卷,令人眼前一亮。
今日本就天朗氣清,這處院落的景緻宜人,放眼望去,更覺心曠神怡。
“亦真,這處院落好漂亮呀。”尹星平複先前莫名的心悸,微微探身,倚靠欄杆仔細張望,見有體态挺拔白鹭颔首踩着睡蓮,輕盈閑散遊走池面,分外雅趣,滿眼喜色的感慨。
“你喜歡就好,院落裡有安置管事和侍女,往後她們會負責你的衣食起居,就不必接觸西州侯的人。”玄亦真目光投落在尹星盛滿金燦光芒的明眸,燦若繁星,無聲注視,不自覺柔聲道。
尹星偏過頭望向體貼周到的玄亦真,猶豫出聲:“亦真,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白吃白住,尹星實在覺得過意不去。
玄亦真視線流轉在尹星面頰神色變化,甚是不解,思索道:“怎麼,莫非你改主意不想住這裡,還是要去住西州侯在國都的私宅麼?”
尹星搖頭應:“不會,我覺得西州侯派來的人很奇怪。”
雖然尹星說不上具體原因,但是直覺那位陳管事一點都不像個好人。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住在這處,院裡有親衛會保護安危,那些想要追殺你的人也沒有機會。”
“那我能做些什麼來報答亦真呢?”
玄亦真微怔,沉靜美目注視尹星閃爍期盼與苦惱的清亮圓眸,指腹摩挲紅绫,緩神應:“你不必特意做什麼來報答,隻需留在國都,并且住在這裡就行。”
尹星不明所以的望着神态平和的玄亦真,她那如霧霭覆蓋渙散的漆目,并沒有更多的需求流露,仿佛無欲無求,缥缈空靈。
但尹星覺得做朋友應該互相幫助,關系才能長久,眼眸略微黯淡,有些發愁苦惱。
畢竟玄亦真是什麼都不缺的王朝公主,自己一貧如洗能為她做的事,真是有限呢。
“那以後我在國都找活幹,這樣等拿到工錢,再給亦真找好玩有趣的東西吧。”
“行,不過你今日得到金簽,想來很快便會收到吏部下發的任職文書。”
玄亦真望着尹星信心滿滿的面頰,隻覺有趣,便沒有推拒她所謂的報答好意。
聞聲,尹星眼露意外的看着神情淡然的玄亦真,才遲鈍想起先前手中得到冰冷堅硬物件!
那東西竟然是公主郡主們相看的金簽信物!
當即尹星連忙從袖兜裡摸索,掌心拿出樣式精緻的金簽,圓眸眨巴,面頰通紅,不可思議磕磕巴巴道:“亦真,那我豈不是會成為你的驸馬呀!”
“嗯,在外人看來或許有這個可能,不過微乎極微。”
“什麼意思?”
玄亦真望着不谙世事的尹星,視線落在她卷起寬袖露出的白淨藕臂,一瞬都不曾移開,神色如常的同她解釋道:“王朝公主相看盛宴并不是當場就非得挑出驸馬人選,通常會挑多人,而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若覺不合适,便會結束相看。”
語落,玄亦真将一截紅绫輕纏繞在尹星雪白腕間,動作随意卻專注,仿佛在綁繁瑣的禮結。
尹星并沒有避諱玄亦真的觸碰動作,任由柔軟光滑紅绫纏繞束縛手腕,顧自思量道:“這樣聽起來,好像還挺自由的呢,至少驸馬們不是完全沒得抉擇呢。”
“你說的自由是王朝公主們的權利,驸馬們可沒有解除相看的資格。”玄亦真望着懵懂無知的尹星糾正道,指腹卻牽着紅绫微緊纏繞她嬌嫩手臂,紅與白的相稱,更為明顯,呼吸微沉。
“所以最後還是公主們單方面決定的啊。”尹星無言以對的沉默。
看來王朝驸馬被綠的概率非常高呢。
尹星視線不自覺看向美目低垂盡顯溫柔缱绻的玄亦真,想着她在國都那些可惡的謠言,好奇問:“亦真,你有選别的人麼?”
語出,尹星沒來由心口一緊,玄亦真這麼溫柔美麗,她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玄亦真指腹停頓系結動作,稍稍回神,眼眸恢複清明的應:“這些相看盛宴很無趣,今日是第一回參加。”
宮廷宴會要盛裝出席,而玄亦真不喜繁瑣裝扮,也不喜喧嚣嘈雜。
“那亦真之前兩個準驸馬都是怎麼選的呀?”
“想來都是他們主動向皇帝請求賜婚的吧。”
聞聲,尹星懸着的心莫名落定,視線落向玄亦真坦誠神态,宛如光風霁月般仙人,心間生起憐惜,小臉氣鼓鼓的念叨:“可外面都在傳是亦真害死兩位準驸馬的流言,背後之人真是壞透了!”
玄亦真望着尹星難得一幅蹙眉氣惱的神态,沉靜注視良久,幽幽道:“興許也不全是虛假,畢竟兩位準驸馬喪命,禍不單行必定事有蹊跷,所以你會害怕嗎?”
語落,尹星不明所以的望着眼前女子目光灼灼玄亦真,隻見她仿佛超然物外般淡定,心間複雜的搖頭,滿目堅定應:“不會,我會努力幫亦真向人解釋,說不定還能抓到造謠生事的壞人呢!”
如果真有人針對玄亦真,才接連對那兩位準驸馬下手,進而敗壞名聲,這可比尹星遭受的追殺,更為恐怖駭人。
這麼卑鄙狠辣的毒計,尹星才不會袖手旁觀讓玄亦真獨自遭受流言蜚語傷害。
語落,尹星心間頗為慷慨激昂,誰料玄亦真卻對此反應平平,輕輕一笑,仿佛雲煙過眼般漠然神态,指腹系緊最後的結扣,喃喃道:“你倒是勇氣可嘉,那就先識字學禮,如此才能在國都不敗露貴族身份,另外可會騎馬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