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此,秋兒的将手中的帕子與熱水放好,等着主子來洗漱。
收拾過一番,溪煙棠帶好東西準備出門,可正當有過棠花垂門時,驚蟄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眼神在見到溪煙棠的下一刻就沉了下去。
一雙眼眸顫了顫,驚蟄道:“見過棠主兒,府内來了貴人,指名道姓要見你,老夫人就派奴婢過來了。”
由于蒹葭被送走,府内管家職位落空,許楚音捉住機會便向老夫人推舉驚蟄,老夫人也沒挑出旁人,這管家的名頭便暫時落到驚蟄頭上了。
溪煙棠輕嗯一聲,剛準備轉身朝廳堂走,驚蟄又叫住她,“那個,棠主兒,等會我們小姐還想約小姐出門踏青遊船,隻是不知道小姐能不能賞臉……”
溪煙棠挑了挑眉,眼神上下打量着驚蟄,她這幅尊敬的姿态,倒真讓溪煙棠不習慣。
不過也怪,這一月,許楚音安分得緊,這突然轉變,還想約她出門踏青,溪煙棠也理不清兩人到底織的什麼網,說得模棱兩可:“先去前廳看看吧,若是耽擱了,誰也擔待不起。”
說罷,溪煙棠就沒再理會驚蟄,直直向前廳走去了。
穿過串月門,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身影。
男人墨發高高豎起,百般無聊地靠在正廳門框前,無趣暗淡的眼神在略過溪煙棠的瞬間亮了起來,沖溪煙棠眨着眼睛。
溪煙棠一看,便知一個月前托他幫的事成了,唇角一揚,回他一個微笑。
步搖随着步子輕微晃動,溪煙棠走過江春漾身側,男人轉過身來,向她手中塞了封信件低聲道:“東西都在這了,一會做個樣子就行。”
溪煙棠點點頭,與書禾對視一眼,書禾即刻迎了上來,将東西抽走,到角落核驗一番。
耳畔傳來祖母和姨母的交談,溪煙棠與江春漾進門,隻聽祖母略微震驚道:“什麼!是如蔭同意的?她什麼時候同意的這門親事,老身怎的不知曉?”
意識到自己失态,溪老夫人即刻挂上笑意,又換了副柔和說辭,“王妃莫怪,老身實在奇怪,蔭兒在甯安寺,什麼時候将棠丫頭的婚事同意了也不說一聲,這不害得老身沒準備,也沒寫允書不是……”
聞言,蘇青芝冷笑一聲,手中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地喝過一口,才道:“這點事哪敢勞煩老夫人。
蔭兒已經将允書寫好了,今日宗□□下了官印,老夫人不會認為本王妃帶着霖霖來隻是來提親吧。”
一席話,溪老夫人臉色變了又變,哪裡還不懂自己又被溪煙棠擺了一道,隻黑着一張溝壑的臉,眼神卻直勾勾地盯着溪煙棠。
而溪煙棠安靜地站在一側,毫不畏懼地對上老夫人陰沉沉的眼,挑了挑眉。
此事已經是蓋棺定論的,任憑祖母再怎麼組織也無法改變,畢竟宗□□下的皇家官印,怎能輕易更改?
溪煙棠擡手,掩唇一笑,江春漾見狀,倒是大搖大擺地坐下,将溪煙棠往身後一拉,護得妥妥的。
蘇青芝輕咳一聲,手在袖下像江春漾豎了個大拇指,唇邊也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一場無聲的質問與威亞,溪老夫人慘敗。
握着拄拐的手悄然收緊,卻又不好發作,溪老夫人擠出個幹巴巴的笑,道:“那棠棠的彩禮,還有成婚東西的采買,生辰八字也未算過,這或許還要耽擱些時日……”
“哎呦,哪還需這麼麻煩,婚允書下來的空檔就找人看過了,這兩人啊,般配得緊!”蘇青芝笑得樂不可支,急忙從一側的丫鬟手裡拿出來大師算過的命格。
老夫人定睛一看,果真是“金玉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