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關注的主播已開播，快來九日的直播間找他玩吧。]

廖星情在食堂吃完飯到家，天将将黑，她刷了會兒視頻，正要去洗澡，跳出來這麼個彈窗。不假思索，她點進去，跟男主播的臉打了個照面。

他頭發濕亮，沒有往下淌水，也許擦過，又也許晾了陣子。睫毛與頭發狀态相似，都浸着水意，顯得黑而沉。

-遠方的星進入直播間

九日笑了下，一天過去，他就比昨天更上道了：“姐姐？”

他的尾音是上揚的，飛出聲筒，挂着耳朵，滴溜下來，穿透鼓膜。

有點癢。

此時此刻，隻有她一個觀衆。

廖星情笑了笑，可能為了這份隐秘，也可能隻是因為他這聲姐姐，叫得很好聽。

-遠方的星：哈喽

不過第二句，就失了這樣的待遇，九日自然而然地往下：“姐，你來得真及時。”

-遠方的星：很無聊，随便看看

又有兩三個人進來，九日一次性打完招呼，說：“是嗎？那我有讓你沒那麼無聊嗎？”

他低着眼，睫毛輕掃而過，桃花眼天生多情，呈現對人充滿依戀的假象，和他對視，好像陷進了暧昧的漩渦，讓人漸漸麻痹神經，直至溺亡。

廖星情的拇指搭在屏幕邊上，碰着九日的眼尾，不自覺輕勾了下，下滑到輸入界面。

-遠方的星：昨天已經過期了，所以不算

-遠方的星：今天的話要看你今天的表現

“過期了？”九日饒有興緻，所以，“我的保質期隻有一天嗎？”

廖星情笑了起來，垂在臉側的長卷發輕微地顫動，因為身體斜躺而攤開的裙子，捧着一張清純嬌豔的臉蛋，她看起來像一支含苞待放的粉百合。

她慢悠悠按着屏幕。

-遠方的星：是的呀

-遠方的星：所以你要好好表現

直播間陸續地進來人，漸漸的，漲到了幾十個，可能是人多了，有别的安排，九日沒再說别的什麼，他架起手機，低頭寫字。

-今天不打遊戲嗎？

-第一次進這個直播間，主播是高中生嗎？怎麼在寫作業啊？

-樓上，主播絕帥一男大！就是腦回路有點一言難盡，我也是又看不懂這發展了[擦汗]

九日寫完字，捏着紙張邊角湊近鏡頭，前置攝像頭照出來是颠倒的，他拿過手機，切換鏡頭，接着打開筆電，對照直播調整手機朝向。

差不多了，“這樣看得清嗎？”

紙張遮住眼下，隻露出幾根手指，和撲閃的桃花眼。

-可以可以！！我可以！

-？樓上一語雙關

-主播接廣告啦？

“我倒是想，”九日笑了下，他正色道：“其實，這是我的理想型。”

-啊？？？？？

-自從關注了主播，我的問号鍵都要被我扣爛了

-你說不是就不是？廣告都打我臉上了，我又不是傻

九日開始拿一些奇怪的港台腔：“做人不要這麼表面嘛阿sir，都說了不是廣告了，再說了，我們關系都這麼好了，接個廣告而已，怎麼會瞞着你們？”

-我懷疑他在CPU我們，可是又沒有證據

-帥哥的理想型難道不等同于拍照三要素？

-啊？這又是什麼知識點

-科普一下拍照三要素：美女，美女以及美女

-尼瑪，要不要這麼真實

評論區滿地跑火車，話題越拉越遠，九日換單邊手拿紙，空閑的手撐着臉頰，“來吧，今日有獎競猜，我的理想型什麼樣？”

-其實零人在意

-不如先說說有什麼獎勵？

-農F山泉這不礦泉水嗎，盲猜清澈幹淨的女生

-有點意思，按這個思路，自R堂是護膚品牌子，那就是皮膚好的？

九日不置可否，隻拍了兩下掌，網友以為猜對了，讨論得更起勁了。

廖星情觀察他的表情，淡淡的戲谑，這個方向完全錯了，她笃定。

-前面兩個好說，李N啥意思啊？主播喜歡跑得快的？

-莫非……主播喜歡體育生？

-一般都是女生說喜歡男體育生，很少看到男生說喜歡女體育生

-也是，男的通常喜歡藝術生[狗頭]

-有沒有一種可能，九日喜歡的也是男體育生？

-樓上，我CPU炸了啊

“喂，不要張口造謠啊。”

九日笑笑的，他背後路過一個男生，往陽台方向走去，被他叫住，“姓顧的你過來，這個問題你有發言權，你告訴他們，我是同性戀嗎？”

男生壯得跟座小山似的，長相憨厚，走近來，感覺鏡頭都要擠不下他，臉上神情很怪，像是在憋笑，又有心虛的意思。

九日做了個擡腳踹的動作，沒真踹上，“這會兒啞巴了，我調查問卷白填了？性取向可是為你勾了三遍。”

-老公，你說句話啊

-樓上你發什麼神經，你媽笑死我了

-為你這詞太好品了，我嗑，我大嗑特嗑！

-腐癌能不能滾粗？瞎幾把亂嗑，這麼硬不怕把你牙崩掉？

顧曉峰哈哈大笑，“我保證九日是直男，一點彎的餘地都沒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