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如白駒過隙般短暫。
席檐甚至來不及具體的體會,就迎來了黑夜。
排完隊,席檐率先鑽進了摩天輪的小房間裡,然後拍拍旁邊的座位,示意祁庭做到自己身邊。
摩天輪緩慢轉動着,讓一撥人接着一撥人能夠進來。
席檐有些興奮的趴在窗戶上看着底下的人群:“這是我第一次來坐摩天輪,好神奇啊。”
他的詞彙量總是這麼匮乏。
非常不合格的語文老師回頭看向祁庭,好奇道:“你呢,你以前來坐過嗎?”
“坐過一次。”
霓虹燈的光彩落在席檐身上,将他整個人的輪廓都變得缥缈起來,祁庭有些看入神:“八歲那年,爸媽帶着我來遊樂場,也是這個時間,他們兩個人坐在摩天輪上,不帶我,我就自己在一旁看着,可能是後來他們良心發現,最後也帶着我這個電燈泡上去了。”
從祁庭口中聽到電燈泡這種詞。
席檐忍不住想笑,但是他怕惹惱祁庭,于是憋住,又問:“我還不知道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祁庭輕笑了下:“等回去我讓你看。”
“……”
祁庭親手撕開了貼在他身上的冷血無情的标簽,露出了和正常人一樣的内裡,但席檐心知肚明,這樣的内裡,也是祁庭僞裝後的結果。
但是席檐還是很開心:“好啊,這樣我就可以多了解你一點兒了。”
祁庭不是個一個喜歡多問的人,但是他忍不住問:“為什麼要多了解我一點兒?”
席檐實話實說:“我不喜歡從别人口中了解一個人,我更喜歡親自體會、親身感受,而且我又那麼喜歡你,當然想多了解你一點兒。”
說話間。
摩天輪即将抵達最高點。
傳說中,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席檐想和祁庭一輩子在一起。
但是太苦了,他舍不得。
席檐羨慕的看過去,又羨慕的收回目光。
祁庭将他的渴望與糾結盡收眼底。
在抵達最高點的瞬間。
祁庭對席檐說:“回頭。”
席檐不明所以卻又似有所感般回頭。
在看見祁庭向他靠近後,他睫毛顫了顫,到底還是閉上了眼睛。
溫熱的氣息靠近,帶着薄荷的清香。
但是柔軟的觸感并沒有觸碰到他的唇上。
祁庭捧着席檐的臉,像是對待什麼珍貴的寶貝一樣,輕輕吻在席檐的額頭。
對不起。
我想讓你如願。
但是……
對不起。
良久。
陌生的觸感才從席檐的額頭上離開。
祁庭退回去,看着席檐有些無措緊張的睜開眼。
霓虹燈将席檐的眼睛照的紅彤彤的。
-
從遊樂場離開後。
席檐和祁庭的手就一直牽在一起。
在各自回房間之前,席檐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要求:“你可以給我發一張你的全身照嗎?”
這個要求确實有些莫名其妙,祁庭問:“你要做什麼?”
席檐露出一副可憐的模樣:“我想拿你的照片做個玩偶,這樣你平常上班的時候,也能有它來陪着我。”
“……”
祁庭開始覺得席檐有些莫名其妙:“知道了。”
回了房間。
席檐很快就收到了祁庭發來的照片,看樣子,是祁庭從某次合作的合照上裁剪下來的。
照片中,祁庭穿着西裝看向鏡頭,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席檐真是太滿意這張照片了。
看着就非常有安全感。
堪比辟邪神物!
于是席檐樂滋滋的把照片發給商家,選了個二十厘米型号的。
然後滿懷期待的等待快遞到來。
許是看席檐格外興奮,祁庭也難得被勾起了一點兒興趣。
偶爾下班回來後,也會問一句快遞到了嗎?
快遞上門是下單後的第三天。
一早,席檐就接到了快遞的電話,他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就蹬蹬蹬跑下去。
拿着不算大的快遞箱回來,就看見祁庭從房間裡出來,掃了一眼,問:“快遞回來了?”
“嗯!”
收到快遞後,席檐的困意頓時一掃而光:“你要下來看看嗎?”
等祁庭走過來,席檐才開始拆快遞。
兩人都帶着不同的好奇期待。
但是當快遞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席檐徹底愣住了。
裡面那個用着塑料膜包裹着的細細長長的。
看着就很嬉皮笑臉的醜東西是他定制的玩具???
席檐遲疑着撕開塑料膜,用兩個指頭夾住玩偶的頭晃了晃。
修長的四肢也跟着晃動。
祁庭覺得有些辣眼睛。
他剛要移開目光,就看見席檐換了個姿勢把玩偶拿到他面前,觀察着他的神情,強忍着笑:“雖然誤差有點兒大,還其實也……也還行。”
席檐的臉上沒有被商家欺騙後的憤怒,全是擋不住的幸災樂禍。
祁庭忍了忍,沒忍住,彈了一下席檐的額頭:“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