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這個時辰他來做什麼?
儀芳隻好打斷她,“讓梁公公進來。”
“什麼?”赫舍裡夫人驚叫道。
孩子被匆匆送回來,儀芳自然感覺到不對勁,連忙問上了梁九功。
梁九功也是苦着臉,低低地說:“前頭洗三時,老祖宗瞧着阿哥歡喜抱上去看,誰料出了這檔子事……”
他打了個哆嗦,“阿哥與先帝爺……少不得有個五六分相似,小的奴才秧子哪敢長窺聖顔,奴才打從幼時在就侍奉皇上身旁,從前看阿哥眼熟,又想着是皇上的孩子那這多正常,方才大殿上老祖宗說着,竟還落了淚……”
“奴才沒敢仔細瞧着,儀式一結束,皇上就叫奴才速速送阿哥回來了……”
儀芳聽着,抱着孩子的襁褓,手上不由得用上了一些力氣。
承祜與先帝相似,這件事說着可大可小,這宮中誰不知道先帝乃是太皇太後的心結,先帝去了以後,太皇太後便将宮殿關了,日日禮佛,不問前朝後宮。
如今這一出,前朝又要變天了。
“本宮知曉了,梁谙達快去前頭吧,皇上身邊離不得人,待宴會結束後,阿哥的事情本宮再與皇上商量。”儀芳眉頭緊鎖,叫宮女送梁九功出去。
“娘娘,這……”這件事情瞞不了人,梁九功剛剛進來時也就沒有和皇後娘娘打配合,清個場子,赫舍裡夫人在一邊聽着,眼中透出幾分欣喜。
阿哥與先帝相似,日後……
“我乏了,母親出宮吧!”儀芳心下煩悶,“回去以後記得把我前頭的話和祖父說了,莫要指望承祜!”
“家裡一身榮辱皆系于一人身上,這哪裡是家族長久之道?”儀芳心裡看的透徹,可看着母親的眼神,她的心就涼了半截,如果說從前家裡隻有三分念想,如今鬧了這一出,承祜肖似先帝,倘若……
到了那一步,其他兄弟哪容得下他?
她是祖父帶大的,索尼的眼光長遠,否則也不會早早的押寶康熙,可如今老了老了,還要為着家族反複思忖,為着後世計,竟還想博下一輩的從龍之功。
可祖父忘了,如今在皇位上的可不是垂垂老矣的老龍,而是剛剛扳倒了顧命大臣的新帝!
見赫舍裡夫人還想再說什麼,儀芳隻能頭疼的擺了擺手,“孟嬷嬷,送母親出去,本宮乏了。”
赫舍裡夫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宮了,儀芳才抱着孩子放松下來,“額娘的承祜,隻要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了……”
襁褓裡的孩子回抱過來,幼嫩的小手緊緊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