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衡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即又不知該說什麼了,見吳遠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正想着該找個什麼話題的時候,有位女子過來,先向他笑了笑,然後看着吳遠,“吳遠,該去彩排了。”
吳遠便與張衡衡告别,與那位女子一起離去了。張衡衡站在原地愣了愣,然後追了上去,問那位女子他們要去哪裡彩排。那位女子似乎沒想到他會追上來問這事,有些詫異地看着他,“當然是去你們學校的大操場啊,今天晚上有校慶晚會。”她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見吳遠已經走遠,忙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張衡衡想起前幾天聽說過今天有校慶晚會,當時班長還問過他要不要表演節目,他拒絕了。這會他滿是懊惱的蹲着揪草,早知道吳遠會參加校慶晚會,他說什麼也要表演節目,畢竟他跳舞也很好的。也不知道這會再回去找班長讓他幫忙讓自己去表演節目還來不來得及。他想到這裡立即起身回了籃球場,把正在刷題的班長拖到了一旁說了自己的要求,然後,理所當然地被班長拒絕了。
張衡衡沒再和同學去打籃球,而是去了大操場。這會還沒下課,大操場上人不多,張衡衡一眼就看見了已經站在舞台上的吳遠,他微側頭看着剛才把他叫走的女子,應該是在看她說話。張衡衡之前就顧着看吳遠那張好看的臉了,這會才注意到他的衣着,他穿着麹塵色的毛衣,袖口卷了兩圈,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左右手腕上都戴着一條不知材質的木質串珠;配了一條素采色的褲子和一雙黑色短靴。
張衡衡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嘶的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一身衣着和吳遠那一身衣着真的相差甚遠。他想着要不先回去換身衣服再過來,可又擔心錯過吳遠的彩排,猶豫了幾秒後,他還是選擇先看完吳遠的彩排再回去挑一身合适的衣服。張衡衡拿定主意後再次擡頭,然後就看見吳遠正看着他,見他擡頭,吳遠就對着他笑了笑,右手還稍微舉起對他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
那位女子身旁放着一個小型行李箱,她的右手一直抓着行李箱上的把手,對吳遠說完話後又轉頭和正在整理舞台設備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話。然後她将行李箱放倒打開,先拿出了一件布滿了細線的捆綁式背心起身,吳遠此時已經将毛衣卷到胸口處,她幫忙将那件背心給他綁在T恤外面,仔細整理好背心後,她又從行李箱中拿出了兩個滿是鉚釘的腕帶給他戴上,再将串珠挪到腕帶外面。
随即她又從行李箱中拿出一疊金屬片,等吳遠扶着她的肩膀擡起左腳,她便仔細地将幾張金屬片貼在他的鞋底,然後換了右腳擡起,也貼了幾張金屬片。緊接着她從行李箱中又拿出了兩個與腕帶類似的滿是鉚釘的皮圈,拉起吳遠的褲腳,給他戴在了左右腳踝上。最後她拿出了耳返與手麥,仔細地給吳遠戴好耳返後,才将手麥遞給他。
在那位女子打開行李箱的時候,張衡衡終于想起之前孫裴說過的話,吳遠的耳朵聽不見的,可吳遠現在要彩排,不管他是唱歌還是跳舞,他聽不見音樂該怎麼表演呢?正在疑惑不已的時候,張衡衡就看見那位女子打開了行李箱,然後就拿出了許多他都沒見過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往吳遠身上穿戴。
張衡衡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經穿戴結束正側頭看向樂隊的吳遠,看來吳遠就是借用那些他沒見過的東西來感知聲音的,他突然不隻是對吳遠好奇,還對簽下了吳遠做藝人的南京龍之嘯娛樂公司好奇了,什麼樣的經紀公司會簽約一個耳朵聽不見的藝人呢?看吳遠佩戴的那些東西,必定是專門定制的設備,用來讓他能夠在舞台上如正常人一樣表演的。這樣的設備絕對不便宜,龍之嘯娛樂公司為何會對吳遠如此特殊?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在離開深圳回美國前可以先去南京看一看那個龍之嘯娛樂公司。
吳遠的彩排開始了。他先唱了一首慢歌《人間事》,青年的嗓音與這首歌極為契合,開口第一句就把人帶進了整首歌的意境中,随着他的吟唱,就好似有一幅畫卷在衆人面前緩緩展開,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慢歌結束後,是一首歡快的舞曲《驚夢》。吳遠拿着手麥又跳又唱,一首歌下來,竟隻是呼吸有些快而已。他看着導演,等着對方确認舞台效果。導演很快就确認好了,對着吳遠說了幾句話後示意他彩排結束。
吳遠在那位女子的幫助下将設備一一拿下,等她收好後,便下了舞台走向了張衡衡。他站在張衡衡面前,有些泛紅的臉上是溫柔的笑,“你覺得我唱得好嗎?”
張衡衡點頭如搗蒜,除了不停地嗯嗯,竟然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那位女子走了過來,也笑着向他打招呼,“同學,又見面了。你跟吳遠認識?啊,我是他姐姐嶽書雅,也是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