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景淵身體底子好,終于在假期倒數第二天恢複精力,兩人在同一家酒店同一個房間待了五天,每天外賣或者就着臨近的農家菜,也是吃得不錯,阿玖其實很滿意這樣不用趕景點的假日,但陸景淵卻尤自愧疚。
這是兩人第一次旅行,不應該困在酒店裡,他趁着阿玖和同事聊天的功夫,找到一家年代久遠的遊樂場。
與故鄉市中心的遊樂場一樣,地方不大但五髒俱全,依山傍水風景也好。他有點意動,靠到阿玖身旁把手機遞過去,“下午去看看麼?”
阿玖探頭,她手指輕輕劃着屏幕,就像是在陸景淵的心上劃拉一樣,使得他有些緊張。
“好诶,” 阿玖指着屏幕上的圖片興奮地對他說,“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運動天賦!”
換上兩身輕便的衣服,再簡單收拾了水壺和墨鏡,兩人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出現在圖中的遊樂場裡。
四處轉悠,周圍差不多都是大人帶着小孩,又或者是情侶,阿玖眼瞅着棉花糖車從身前開過眼睛都直了,卻在心底細數了這幾天每天兩杯總數直逼二位數的奶茶之後悄悄放棄了夢想。
陸景淵不敢勸,因為他沒喝那麼多,如果買了她膩了,剩下的不允許浪費,那麼...不是不能吃,但是盡量緩吃,調吃。
阿玖閉上眼仿佛下定了決心,再睜眼就見陸景淵打開了水杯,将3分糖去冰的本地特制牦牛奶茶喂到她嘴。
嘿嘿,猛吸一口,奶香混着茶香沖淡了空氣中殘存的白砂糖焦香。
轉身拉着陸景淵擠進人最多的套圈遊戲棚子裡,阿玖卷起自己防曬衫的衣袖,對陸景淵大方道:“随便挑!”
鋪位裡都是些娃娃或者手工藝品,沒有特别值錢的,但是有兩個玩偶身量與他倆相仿,穿着的衣服竟然也與他們今天的極為相似,陸景淵一眼相中,指着就說:“要。”
“好!待本玖為你拿下!”反手掏出口袋裡五塊遊戲代币,遞給攤位老闆,“五個圈!”
陸景淵見她自信的樣子也跟着自信,抱着手臂杵在她身側,像個鐵塔一樣引人注目,其他人自覺挪遠與他們撇開距離。
阿玖甩出一個圓環,速度不快但是準頭卻不錯,套中了玩偶前面一格的陶土花瓶。
鋪子老闆很會來事,敲響手邊的銅鑼,高喊一聲:“二等獎!全手工陶瓷大花瓶一個!”
陸景淵正鼓掌呢,聽到不由莞爾一笑,伸手接下不過他手掌那麼長的“大花瓶”。阿玖看這花瓶做工一般但勝在形捏得不錯,送給小伊做個伴手禮倒也合适,又問老闆要了個袋子套着。活動活動手腕,她往前少許傾身,離紅色底線尚且有些距離,隔壁線上正趴着個小孩子,兩人目标差異巨大,理論上沒有什麼威脅。
再次丢出紅色圓環,落點正是玩偶左邊,圓環由着向心力折騰就是不倒下,繞着玩偶一圈,兩圈。。。
然後,被空中莫名飛來的藍色圓環擊中,兩環相扣一同砸倒在空地上。
陸景淵眼看着隔壁小孩扔到梁柱子上又反彈回來的圓環襲擊阿玖的紅圈,愛莫能助隻好拍拍她的肩膀,“下次一定可以。”
不說倒也罷了,哪壺不開提哪壺,阿玖咬着後牙槽,“謝謝。”
她往日的戰績從沒有用到第三次機會,靜靜分析着風速、風向、目标物的受力點,她知道此時最重要是因勢利導--等小孩先丢完。
于是她也抱着手臂與陸景淵一起看着小孩投環,陸景淵見她正色,配合着也收了臉上的笑,可他五官硬朗與隔壁這位微笑唇不好相提并論,闆着個臉還挺有威懾力的。
小孩在他倆的注視下緊張的都丢歪了,五個環,最好成績就是砸中了阿玖的紅圈。
再接着,孩子哭了,孩子鬧,孩子父母也抱着手臂看他,事态逐漸演變成場面上所有人都在看他。
沒有人勸,孩子的父親當成是别家的看熱鬧正樂呢,被妻子一個眼刀就收了幸災樂禍的笑,意思意思摸了摸鼻子說,“想要哪個?”孩子尴尬得扯着自己的衣角站起來了,躲到母親身後小聲啜泣:“我還要扔,再五個,那個大玫瑰花送給媽媽。”
唔?還是個孝順孩子呢?
人漸漸散了,路人其實對這種反常識的故事并不感興趣,沒有哭喊,倫理沖突,肢體語言的八卦,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