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道啊,剛剛好像看她又去酒樓的廚房裡了。”
“去幫我看一下。”長曉重新拿起那本折子,不再多話。
十九卻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一溜煙走了。
沒多久,十九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如何?”長曉頭也不擡,沒注意到十九焦急的臉色。
“主子,不好了,文姑娘不見了!酒樓裡的廚子說,大概一個多時辰前,文姑娘沖進廚房裡,從火堆裡搶走一塊巨大的木頭,然後回後院了。但是剛剛,我去敲她門,無人應答,一推門,發現裡面一片廢墟般的場景,各種東西橫七豎八地堆在地上,還有火燒過的痕迹。”
長曉猛然擡頭,扔下手中的折子:“屋裡沒人?”
“沒有啊!”十九急得直跺腳。
長曉驟然起身,順手批了件墨色的鬥篷,甚至沒顧得上順一順鬥篷領口處的絨毛,快步走出門去。
他走到文落詩房間的門口,一把推開門,看到了裡面的滿目瘡痍。
像是什麼東西把屋子給炸了一樣,各種碎布、木茬、火灰堆了一地。狼藉的角落裡,還能看到那本被她拿走的熙光道書籍。
長曉仔細看了看,不覺得像是打鬥痕迹。而且,他回想了一個剛剛一個時辰内,沒有感受到有人進入後院的氣息。
但除非,對方比自己修為高,自己感受不到。
長曉心中一驚,一下子覺得自己亂了。目睹着空無一人、靜得有些可怕的屋子,他盡力思考着各種可能,也暗自埋怨剛剛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處理事務上,絲毫沒管她在做什麼。
各種思路撞擊在腦海中,就在長曉打算扶額之時,十九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主子,我剛剛去問了酒樓裡所有夥計,一樓管門口的那個小二說,半個時辰前,文姑娘出門了!”
長曉一刻也不猶豫,轉身走出房間,從後門進入了酒樓之中。
天色已經不早了。最起碼已經過了更定。春庭酒樓是出了名的打烊時間晚,但此刻酒樓大堂内,已經沒幾個客人了。
那個門口的小二看到主子來了,快手快腳跑來。
“文姑娘大約半個時辰前從這裡出去了,往右邊那個方向。”
長曉停住腳步,雙眸一垂,吩咐道:“十九,叫酒樓裡所有人立刻停下手頭的事情,出去找文姑娘的下落。”
十九幹事利落,立刻傳達命令,一時間,酒樓裡所有人一湧而出,奔向不同方位。
長曉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深深歎了歎氣,正欲合眼靜一靜,卻看到一桌客人吃完了要付錢,卻東張西望,找不到人。他搖搖頭,深感無奈,隻得走上前去。
那客官一見此等氣質不凡的人物走來,略微一愣,猜道:“你是這裡的東家吧?怎麼都這個時辰了,夥計們全急匆匆跑出去了?”
長曉略帶歉意:“實在抱歉,在找人。”
那客官從兜裡掏出一把魔珠,低頭在桌上撥弄着,數着數量,嘴裡“嘶”一聲:“找人可不好找了,畢竟,現在這個時辰,開着的地方也不多了。”
此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跑來。長曉回頭,隻見一個店小二氣喘籲籲地道:“主子,十九剛剛說,有人見過一個女子,大概就是文姑娘。”
“她在哪裡?”
“他隻說,看那個女子朝着绛霞巷子的方向去了,”店小二看着長曉身邊正在數錢的客人,急道,“主子,我來收錢,你快去找她吧!”
那正在數錢的客官一聽此話,“哈”地一笑,邊歎氣邊搖了搖頭。
長曉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遇到事情有些無措。他下意識問道:“绛霞巷子在哪裡?”
客官甚是無奈地擡頭看了長曉一眼,像是帶着不屑,繼續數錢:“一路沿着主街往城西走,過了那個什麼客棧,右轉,再一路走過三個街口,左轉進去,走到頭,那一片都叫绛霞巷子。”說罷,他終于數好了錢,塞到了店小二手裡,起身準備離開。
店小二汗顔,面色有些不自然,一個勁地暗示自己家主子,别問了,别問了。
長曉聽懵了,絲毫沒注意到店小二和這個客官的表情,發自内心地繼續問道:“巷子裡是什麼地方?”
店小二龇牙咧嘴,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最後,還是那個臨走出門口的客人看不下去了,頭也沒回,補了一句:“绛霞雙樓。”
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東家肯定已經明白了的時候,長曉卻破天荒地又問了一句:“绛霞雙樓,是做什麼的?”
那客人已經離去了。店小二看着長曉一臉真誠地發問,湊到跟前,用蚊子般的聲音說了一句:“主子,那是兩個特别有名的……風月場所……”
長曉的眼眸瞬間睜大,整個人僵住。
下一秒,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