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校大人始終處變不驚：“所以你真的什麼都沒發現？”

“……”

黑武猖龐大身軀緩緩站起，頭頂幾乎碰到吊燈：“所有感染者，都是低劣種。”

“就這？”

“都隻是低劣種，除非榮譽公民。”

黑武猖厭惡地扭動面部，扯出猙獰表情：“全部人進來！”

被趕走的精英們魚貫而入，屏氣凝神，黑武昌掃視一周，高聲宣告——

“我宣布！廢除榮譽公民制度！現有榮譽公民貶回低等公民，去金環！”

阿陌母子三人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喃喃：“不……不不不……我不要回到那種生活……”

場内其他榮譽公民還剩欣維爾和一些附屬，除了欣維爾外，其他都表情各異，十分精彩。高台上站立領主身後的欣維爾緩步走下，一名衛官上前，拿出奇怪的小裝置，對準脖頸上金環中央。

滋滋電流低聲嗡鳴，欣維爾那一成不變的完美笑容也忍不住崩裂，額角汗水打濕她的發絲，連兩側羊角都跟着一起微顫。

金環開口越開越大，露出底下暗紅色皮膚，與周圍皙白形成鮮明對比，不正常得紮眼。

那是被金環内部長期擠壓、内扣造成的痕迹，每個摘下金環的前榮譽公民都或深或淺留下新的紅環。

欣維爾急促喘息着，脖頸上金環滑落墜地，上方黑武猖繼續冷漠宣布：“将這群人趕到防護罩外面去。”

阿陌低聲哭了起來，夜莺捏緊拳頭，向前半步，嘴唇翕動……

“剛好，我帶一個人出去轉一圈。”宿黎淡聲開口，“欣維爾，你不介意吧？”

欣維爾：“……不介意。”

宿黎欣然點頭：“嗯，其他人留在這，礙事。”

這人越過他下達命令，黑武猖氣得鼻孔噴氣，但也沒阻止，随她而去：“一個樣本就夠？”

“不然你也跟來，我看看食肉類樣本的實驗情況？”宿黎挑眉。

黑武猖當然不會信她鬼話。

欣維爾跟在宿黎後面，徑直走出領主堡，穿越精英們的帳篷，穿過平民聚集胡亂鋪就的地毯，離開食肉類獸人專屬區域，來到屬于食草類喪屍的能量罩外。

帝國上校，宿黎，就站在她身旁，兩步遠外是密密麻麻聚集而來的喪屍。

所有喪屍的雙腿沖向一個方位，皮肉撕裂露出指骨的雙手抓撓向一處，闆牙、切牙、磨牙、臼齒，摻着血肉被鮮血染透，張合着朝一人撕咬——

宿黎。

旁邊的欣維爾仿佛透明的空氣。

結論顯而易見，這跟低等高等無關，就算摘掉榮譽公民的金環，這些感染者也十分智能避開食草類同族。

“所以。”宿黎撐開長城圖騰，望向欣維爾，“現在沒有金環，你到底想跟我說些什麼？”

欣維爾笑了。

不是那種精英畫在臉上的刻闆，而是發自内心的欣喜。

“您是怎麼知道。”

“直覺。我直覺向來很準。”

“您隻是不想解釋罷了。”欣維爾無奈，“可否再等一等？”

……等？

宿黎還沒回應，欣維爾又自顧自說到：“可以了。”

霎時間，敏銳的帝國上校明顯感到周圍環境出現變動。

天空，是天空！她擡起頭，原本凝結核規則排布形成阻隔的雲層變化，以分子為單位排列組合成另一套模式！

這變化十分輕微，常人肉眼無法發現，宿黎思緒一轉，一個不妙的念頭浮現腦海。

“謝謝您，宿上校。”

欣維爾雙手交疊，置于腹部：“謝謝您給我提供了絕妙思路。”

“全網直播，宣布綱領。”

她莞爾一笑：“現在隻能從内部往外發送信息，暫時無法接收。抱歉，宿上校，能否等我說完接下來的話在做打算？”

宿黎冷笑：“憑什麼？”

長城圖騰将兩人包圍在内，欣維爾沒有任何逃脫可能，絕大部分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涕泗橫流跪地求饒已經算頑強。

但欣維爾頂着兩倍重力，壓不彎她的脊梁——

“就憑，隻有我才知道，智慧母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