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炸彈爆裂,皇宮一角受損,守衛士兵立即出動,擊殺鬧事死士。
鬣七陛下頭頂又一次灑落細灰,屁股底下皇位被震得搖搖晃晃,着實狼狽。反觀對面一起辦公協助交接的帝國上校,宿黎悠然自得坐在落灰之中,片葉塵埃不沾身。
“阿黎,你不能把我一起罩進去?”
陛下語氣聽着可憐,但表情顯然不是一回事,鬣狗嗅着腥氣試探,嘴角壓都壓不住。
宿黎自顧自品茶,她甯願給自己茶杯罩上防護,也不想管這條自讨苦吃的狗:“這是最後一晚,你确定要浪費時間?”
帝國上校留給新陛下詢問交接工作的時間不多。
鬣七聳肩,隻好同意讓侍從給兩人頭上蓋上罩子:“沒辦法,阿黎實力太變态,我就是想試試……”
“鬣七。”
宿黎擡眼,連敬稱都舍去:“我可不想剛過三天又換皇帝。”
“……”
徹底惹毛生氣,鬣狗連連舉手投降,這幾日試探下來,再不信也得信了。
他的阿黎就是這麼變态,沒有一絲可乘之機。
新任皇帝陛下收斂外露情愫,将心思擺到正位:“你有什麼好辦法迅速找出全部死士?老東西留這麼多麻煩。”
宿黎淡淡瞥過那些如同木偶似的鬣狗:“大清掃過幾輪,剩下不足為懼,等出手再清理。”
話裡話外,反正炸的不是自己家,死不了人有什麼好找的。
鬣七陛下無奈:“你真是,總喜歡養虎為患。”
“獵德已經死了,不會有更多獵族死士。精神控制隻會系于一人,越往後越不會有人選擇襲擊,直到威脅死光。”宿黎攤開獵族家譜,“況且獵德親族所剩不多,沒什麼好擔心的。”
聞言鬣七也幽幽瞥過那張家譜:“十九名皇子,剩餘四人。十二名皇女,剩餘一人。”
“八、九、十七、十九皇子……最小那個是夜莺?這個大皇女竟然還活着。”鬣七對獵族不熟,看不出獵德殺人規律,“一般而言,在大屠殺裡死剩下的都是棘手貨。”
“也可能是愚蠢到獵德懶得動手,夜莺是升到首席才被皇帝追殺。”
這話說的……鬣七聽出她的意思:“你就是心慈手軟。”
宿黎一頓,眼眸冰冷:“夜莺,不準動。”
“……好好好,你就喜歡養小雞。”鬣七艱難将視線從三十二序位移開,落在大皇女,“這位大皇女現在在哪?”
其他幾個前朝皇子都見過,唯獨這位比他年紀還大的皇女一直沒有現身。
“你沒在皇室府邸見到她?”宿黎奇怪,她沒有負責這部分工作。
“沒有。”鬣七敏銳捕捉到貓膩,“以前在中央星也從未見過她,要不是你推獵德上位,我都不知道老東西還有這麼大的女兒。”
宿上校放下多線程處理的其他事務,摸着下巴陷入思索:“你沒見過正常,大皇女是個傻子,一直被獵德圈養家中,後面搬遷皇室領地也從未出門。”
“我上一次見到她……”宿黎努力挖掘自己記憶,“在二十年前,獵德剛登位那段時間。”
那時候獵德就帶着龐大一家子浩浩蕩蕩入住皇宮,皇室專屬領地内府邸不夠妃子孩子分,還大興土木多建了不少。
“二十年。”鬣七挑眉,“現在真的還活着?”
宿黎搖頭:“不清楚,至少沒發過訃告。你如果真的找不到……可能被你部下不小心殺了也不可知。”
“我的部下不會隐瞞任何事。”
鬣七脫口而出,引得宿黎忍不住微訝:“是嗎。”
“當然。”鬣七陛下腰肢柔軟,撐着臉又開始調戲阿黎,“所以阿黎别想騙過我~”
宿黎差點把他手指掰折。
“不過……”忽然,宿黎想起一個細節,腦内線索似有似無聯系,“那位大皇女是獵德第一個孩子,第一位正妻所生。種族……是某種鳥類。”
鬣七揚眉:“獵族族長第一位正妻竟然不是娶同族獅子?有趣。”
但再怎麼有趣也就是陳年八卦,一位傻子皇女還能反了天?
鬣七陛下笑着搖頭,未見宿黎掩去眼底神色。
她記得,大皇女頭頂的翎羽是火紅色的,而獵德死時燃燒成火紅的飛鳥。不同于鬣七詢問時表面一無所知,宿黎那時一下子就聯想到鳳凰,浴火重生。
獸人帝國存在神話種龍族,難道還存在鳳凰族?
宿黎不清楚,但重生這種事着實駭人聽聞,就算是真的也必定代價極為昂貴。
……找個時間去問問芸姜好了。
宿上校翻動案台文件,把這件小事插入未來日程,專心緻志處理堆積公務。
*
“女士,您好。”侍從帶着微笑面具,“請出示邀請函或VIP證明。”
一張黑卡飛出,準确落在侍從手心,兩指夾着卡片在機器上一劃,屏幕上瞬間亮起黑金标識。
“請您跟我來。”侍從立即躬身行禮,帶人穿過隐秘通道,由身着更華麗服裝的侍從接手接待。
“黎女士,您好,許久不見。”
這位侍從顯然是老夥計,宿黎直接把面具摘下,放到他手中:“人到了麼。”
“半小時前就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