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要做什麼?”鳄魔顫抖着,撐住最後一絲尊嚴不肯求饒,“殺了我,魔軍公司和你上頭不會放過你的!”
屠夫充耳不聞,手腕翻轉,砍刀刀尖對準鳄魔下方。
刀疤臉倏然瞪大眼睛,目眦欲裂,哭嚎慘叫——他口中的小妮子幹碎了他最後一點尊嚴!
被刀刃貫穿的劇痛與恥意常人難以想象,但上方觀衆席顯然喜聞樂見這一幕。
宿黎贊歎出聲:“夠狠,夠利落。說到做到,真是不錯的苗子。”
“您要收她嗎?”身後比亞輕聲詢問,“她隸屬宏浩公司,簽的賣身契,解約金不算高。”
上校大人颔首:“待會兒比賽結束你去接洽一下。”
話畢,宿黎站起身,按着後頸緩緩活動禁锢,目不轉睛盯着下方屠夫,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場上的鳄魔已經失血過多即将陷入昏迷,他完全擡不起一絲氣力反抗,雙方金星銀星差距如同橫溝。此時此刻,鳄魔本人萬分後悔,他就不該同意接下這場比鬥。這個屠夫就是瘋子,兩邊公司都在騙他!
“你該忏悔的對象錯誤。”
忽然,屠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鳄魔恐懼地睜大眼,擴散的瞳孔微微凝聚刹那。
“屠耀耀,你還記得嗎。”
鳄魔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屠夫冷笑,鮮紅瞳仁滿是悲憤:“我家小弟那天隻是貪玩出門放了十分鐘風筝……你這控制不住下半身的惡心食肉類!”
砍刀破腹而出最後的痛楚已經變得模糊,死亡仿佛被拉得極長,恍惚間他腦中關于屠耀耀的記憶被随之挖出:“那、那隻是隻兔……”
最後半句話鳄魔再也不可能說出。
屠夫搖晃着站起身,用衣袖狠狠抹了幾把臉。
她剛想走出角鬥場,忽然後背一陣拉扯劇痛,與此同時深埋皮下的電擊裝置啟動。屠夫悶哼一聲,不顧感染死亡風險挖出腹部那該死的賣身控制器,可就着這麼一會兒被牽制的功夫,背後抓握衣服的機械臂已經将她兜帽扯了下來!
全場嘩然。
樹立屠夫頭頂的那雙粉嫩長耳在空氣中顫抖,機械臂一把抓住兔子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将蒙面屠夫隐藏的所有秘密暴露大庭廣衆,而且還是嗜血不講理的角鬥場中央!
“她是……兔子??”夜莺震驚。
宿黎毫不意外,但屠夫被這樣對待卻讓她略感驚訝,忽然笑出聲:“兔子急了會咬人。”
比亞見狀轉身就走,這是宿黎看上的人,無論是兔子還是小雞,這群垃圾場渣滓都沒有資格動她。
但她卻被上校喊住了:“等等,待會兒我親自去。”
宿黎身後兩人同時一頓,這回連比亞都陷入沉思了一會兒,但動作依舊下意識遵從命令,重新回到上校身後。
被拎着耳朵提到空中,屠夫連掙紮都無比徒勞,從上場戰鬥以來從未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她并不厭惡自己兔類獸人身份,但角鬥場是食肉類強者的地盤,觀衆席上鮮少食草類都隻配站在食肉類身後當一個乖巧寵物。
沒有人願意看見寵物能有力量踩在自己頭頂,果不其然四周原本支持她的觀衆們瞬間倒戈,污言穢語破口大罵,從被捧上雲端到跌落谷底隻需要一雙兔耳。
在MU189行星角鬥場上,實力強大不是萬能,隻是增添觀衆樂趣的籌碼,代替品多的是,屠夫從來不是獨一無二必須保下的那個。
她死死咬住下唇,耳朵快要斷掉,機械臂材料是A級強度,單憑普通砍刀連劃痕都造不出來!
“對不起,各位觀衆。”主持人再次出場,向衆人緻歉,“剛剛查出選手屠夫惡意操控賭局,導緻本場冠軍賽出現惡劣漏洞,以至于給諸位帶來不便體驗,我們深感抱歉。”
她操控賭局???
屠夫眼睛都快瞪出來,難以置信:“就因為我沒聽老闆的話輸掉比賽?!”
這聲音全場大得全場都聽清,宿黎眉頭一挑。
按照賠率,屠夫輸掉才是‘操控賭局’,估摸着兩邊公司在鳄魔身上下了不少賭注,就等着常勝将軍落馬大賺一筆——
畢竟比起赢者長勝那一丁點收成和抽水,翻十倍起步的爆冷局才是大賺。
但……宿黎微微歎氣,這小家夥怎麼性子這麼直,直接狼人自爆。
就算屠夫沒輸又如何,角鬥場最大莊家可不是他們兩家小公司,這回直接衆目睽睽下坐實,隻會被公司推出去當炮灰息事甯人。
不過嘛……宿黎摸着下巴打量這隻小兔子,看這情況顯然對方已經被賣了,不然不會這麼刻意揭露對方種族身份。
屠夫咬牙切齒,使勁渾身解數都沒辦法掙脫,愣是眼睜睜看着機械臂抓住耳朵,像展示什麼貨品一般繞觀衆席完整轉了一圈。
“為了賠償各位損失,我方決定現場拍賣選手屠夫。”主持人歪頭邪笑,“當然,無須擔心,我們會将貨品按照您的要求處理得當,保證不會對主人産生任何威脅。”
機械臂抓着兔子又返回賽場中央,主持人提高聲音:“金星選手,21連勝将軍,美麗與強大共存的可愛兔子,絕對是滿足征服欲的最佳選擇!”
“下面、選手屠夫專場拍賣會,正式……”
“啊——!”
一聲慘叫打斷主持人調動氣氛,屠夫捂着鮮血淋漓頭頂從高處摔下,憑本能在劇痛中緩沖落地。
她眼前陣陣發黑,那雙粉嫩長耳自根部斷裂,還輕飄飄被捏在機械臂手中。
屠夫努力擡起頭,顫抖着看向那熟悉身影——
宿黎站在角鬥場中央,居高臨下朝她伸出手:“沒有用處的弱點,應該早些斬斷。你叫什麼名字,小可愛?”
屠夫愣在原地,痛楚都忘了,嘴巴一張一合下意識順其回答:
“屠、屠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