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墅有些疑惑傅聿知對他的情意,難道不隻是見色起意?畢竟男人麼,更看重皮囊不是一件稀罕事。
傅聿知實在是過于小心翼翼對待他,江墅甚至開始反思自己的言行。傅聿知沒看他的時候,他就在心裡猜測是否哪句話讓他接不上了。
“等會兒肯定要下大雨,你又穿這麼白淨的衣裳,沾上泥點不好看。” 富豫拼命想話題。
江墅的衣櫃裡幾乎都是這樣顔色的服飾,或許是書香門第不想太過張揚的緣故,他們家就差不多都是打扮得很素淨。
“到時候叫馬車就行,這身衣服很好看。” 果然傅聿知又偏袒上了。
富豫就知道傅聿知看江墅哪哪都很好。
“上次應該親自送你們回江府的,後來我娘好一通說我,什麼時候請我們去你家做客啊?”
傅聿知飛快地瞪了一眼富豫,他可沒想這麼快就去人家裡叨擾。
“随時恭候,我家你們又不是沒去過,兩三步就走到頭了,着實沒什麼看頭。”
“說起來我從未見過江夫人,我娘還說要請你娘再去我家做客,不知道江夫人肯不肯賞臉。”
江墅抱歉得朝他敬了一杯酒,才開口解釋:“我娘喜清淨,而且身子一向不好,實在是不能出門,以後吧,或許能見面。”
他娘對江斓筠疼愛有加,要是富豫做了江家的女婿,自然也就能見到了。
“你和你娘長得像麼,令妹和你長得都不大像江大人,想必這美貌是得益于江夫人了。”
江墅不疑有他,如實相告:“我妹妹更像一些,我倒不大像,可能因為我是男子。”
“哦,聿知也有一個妹妹,過些天要來曲京,到時候可以一起出來逛逛,她們女子更合得來。”
富豫适時又将話題引到傅聿知身上去,好讓他們二人多聊幾句。
“那不知令妹和你長得相似麼?”
“不像的,她長得像郡主,像我就糟了。”
江墅聽他這樣弄不清自己的長相,不由低頭淺笑起來。
這人每日都不照鏡子的麼,他這樣打眼的長相,誰若是像他兩三分都能靠臉橫着走。
傅聿知還不知道江墅為何笑了,用眼神求助般詢問富豫,可富豫心裡在想别的事,沒注意聽他們的對話。
皇上自從聽他說了江氏兄妹的事便十分在意,知道他經常和江墅見面,要他多向江墅打聽江夫人的事。
雖然富豫不清楚皇上的用意,但他還是一一照做。他和皇上一起長大,不僅是玩伴,更是君臣,隻要皇上需要他,富豫都無法拒絕。
華滄派去江府打探的人回禀,說是江夫人面貌醜陋,看不清和畫像上的人有幾分相似。
畫像上畫的是他的母妃遊岚霧。
怎麼會面貌醜陋,他的姨母和他的母妃長得那樣相像,都是極美的女子。一定是他們辦事不力,随意敷衍他。
其實他可以下旨召江夫人進宮看個究竟,可是沒有好的由頭,無緣無故宣一個臣婦觐見容易叫人拿住他的把柄。
不如封江斓筠做個妃子,這樣成了親家就能見到了。
不行,他不想惹皇後生氣,讓富娆進宮已經覺得對不起她了,後宮不能再添人。
“再去探,給朕看仔細了,到底像還是不像!”
若真是姨母,他必須把人接進宮來,把她當作親娘一般侍奉。他從小便沒了母妃,不想再失去姨母。
隻有姨母對他好,太後算什麼,掬珠夫人又算什麼,她們通通都比不上他的姨母。
另一邊又有探子來報,說是白關或有異動。
“傅原把他女兒也送來曲京,還真是舍得,妻子兒女都交到朕手上,他哪來的膽子,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傅濯纓到達曲京這天,賢王府熱鬧非凡。
放鶴見了白關來的人很是開心,一不小心飲多了酒,等想起今晚還得去江府盯梢的時候,整個人已是爛醉如泥。别說隐匿在樹間,怕是連屋頂都翻不上去。
“哎呀,浪葉,你替我去盯一晚,就一晚,下次你有事我替你去。”
浪葉嫌棄地推開沒骨頭似的某人。他就知道這個不靠譜的人今晚肯定會喝醉,即使放鶴不開口他也準備去代班。
但他還是存心想逗逗放鶴:“叫聲哥哥來聽,我就替你去。”
“哥哥,好哥哥,浪葉哥哥,最好的……”
“行行行,真沒骨氣,哎!别吐我身上!”
最初派放鶴來江府時,浪葉不放心他一個人,偶爾有空會轉來這裡陪他。
江府夜裡出奇地安靜,誰不知道江寄舟幾乎兩袖清風,從不與人争執,自然也沒有仇敵,不論是盜賊還是殺手都不會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