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很漫長,但因為有人陪伴,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難熬了,後半夜銀哲宇和蕭樹按時醒來接替兩人,洛哲陽也就放心地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洛哲陽在混亂的夢境中醒來,卻見鐘景軒正不停地搖晃着自己,嘴裡卻壓低了聲音,用氣息說話。
洛哲陽感覺情況不對,立即清醒了過來,剛一坐起身,就發現客廳裡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他和鐘景軒兩人在客廳裡坐着,他擡頭看向客廳的時鐘,發現現在淩晨五點不到,天還黑蒙蒙的。
窗外的霧氣很重,可視範圍大約隻有兩米。而後院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霧氣缭繞的中央隐約站着一個人影,洛哲陽茫然地擡頭看向鐘景軒,試圖想從他口中得知一些信息,卻見對方拉住了他的手,試圖帶着他藏到沙發後。
洛哲陽比較惜命,比起霧氣中連身形都看不太清的人影,他還是決定選擇相信鐘景軒,和他一起躲到了沙發後邊,然後偷偷露出半張臉去觀察那個人影的一舉一動。
随着人影越發接近客廳,身形也漸漸清晰起來,這是一位女性,她身着白色的連衣裙,長發飄飄,在霧氣的襯托下像極了一隻電影中滿腹冤屈的厲鬼。當她走進客廳的刹那,洛哲陽終于看清楚了她的臉。
這不是陳玲嗎?兩個小時前她還在沙發上安然地睡着,現在怎麼突然出現在後門?甚至身上還穿着本不屬于她的白色連衣裙?
陳玲的眼珠正不停地想四周瞟動,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東西,可她的脖子卻像是鎖死了一樣并不會随着目光轉動,看起來非常詭異,像極了一個關節不能随意轉動的劣質盜版芭比。
突然,陳玲的目光停在了洛哲陽露出了那半張臉上,四目相對,洛哲陽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然而鐘景軒的反應非常快,在察覺到陳玲目光的時候馬上就反應過來,他們的位置暴露了,于是二話不說一把揪住洛哲陽的衣服,在陳玲大步上前的時候拽着他往後跑。
别看這小子看起來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危急時刻真要拉起人來力氣還挺大。
隻是這股爆發性的力量持續不了太久,幾乎是洛哲陽因慣性摔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力氣就消失了,兩人齊刷刷地倒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然後鐘景軒的臉色就肉眼可見地白了,就在陳玲聽見聲音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像是發狂了一般,動作也敏捷了起來,不僅如此,樓上還傳來了奇怪的動靜,咚咚咚的,像是小朋友赤着腳在地闆上來回狂跑一般。
這下洛哲陽不得不明白了,像陳玲一樣“被鬼上身”的人肯定不止一個,估計都在樓上呢,本來他們也許隻需要對付陳玲一個就夠了,可剛剛發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估計樓上的那些也要下來了。
于是洛哲陽二話不說站起身直接推開了陳玲,然後就發現,陳玲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力氣那麼大,隻是精神狀态癫狂了一點。于是他翻身拿過在沙發上胡亂丢棄的被子,抻開蓋住了陳玲的腦袋,然後雙手一捆,直接把人扛到了肩膀上:“現在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鐘景軒此時剛從地上爬起來,聞言便馬上反應過來了,帶着人走到了棋牌室裡,接着鎖上了門,最後小聲問道:“你帶着她幹什麼?”
洛哲陽給被子打了個結,說道:“她隻是狀态看起來癫狂了一點,但是力氣不大,不難對付,如果留她在外面給其他人引路的話,我們反而會更加不安全。”
說完,他又把陳玲帶到了棋牌室的角落裡,然後和鐘景軒一起躲在了另一個角落中:“其他人都怎麼樣了?為什麼就剩下我們兩個人在客廳了?其他人都像陳玲一樣被鬼上身了嗎?”
後半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其他人都中招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躲過一劫?
鐘景軒歎了一口氣,随後把後半夜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鐘景軒躺下之後翻來覆去根本睡不着,便索性起來加入銀哲宇和蕭樹的閑聊中,可幾人才聊了十幾分鐘,就聽見樓上傳來了奇怪的響動。按理說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樓下,樓上不可能發出聲響才對。
還是說,那一家四口被食堂大叔“殺死”隻是假象,實際上是覺得自己打不過這些人,便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伺機報複?三人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因為一家四口的表現弱得實在讓銀哲宇太意外了,而且如果他們不下樓的話,其他人還是能因此得到一個平安夜的,所以他們并沒有打算上樓查看情況。
直到第三次發出異響的時候,食堂大叔醒了過來,并表示這個聲音實在太奇怪了,他得上去看看情況。
蕭樹表示為了安全着想,他堅決反對食堂大叔的孤狼行為,但是大叔執意要上樓,他們根本攔不住,銀哲宇的态度是他如果真的想上的話,那就随便他好了,但是蕭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同情心泛濫了,便提議要和大叔一起上樓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