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們來到前廳彙合的時候,好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一問才知,原來好幾個人都看到了張明亮的臉。
據目擊者稱,稻草人形态的張明亮昨天晚上露過臉之後,便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溫泉酒店。
夏音昨晚與他們共同待在一個房間僥幸逃脫,白梓弦因為被捆着不能動彈,單獨睡在一個房間,也逃過一劫。
駱婧從始至終沒有開門,因此并沒有與稻草人形态的張明亮對視。
雞窩頭和小痞子稱,他們昨天晚上在房間裡一直沒開門,所以并沒有和張明亮對視。一長一短兩個發型的女生則是話都沒說,臉色慘白慘白的,大概是中招了。
醫生模樣的男人則冷靜地吃着早餐,表示自己昨晚睡得很死,并沒有見到稻草人。
最後的一個男生同樣滿臉慘白,看起來昨晚到處跑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他崩潰地拉着身邊的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白大褂隻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無情地推開了對方的手,繼續吃着早餐。兩個女生依偎在一起哭得滿臉淚水。
白梓弦聖母心泛濫,拍了拍崩潰的男生,道:“别擔心,你不一定會死啊。你看,張明亮兩天才徹底變成稻草人,今晚才是第一個晚上,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挽救。”
“真的嗎?”男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着白梓弦的手不放,“你會幫我的對吧?你會幫我的!你今晚也要變成稻草人了,所以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白梓弦握着他的手,“對,我一定會幫你的。”
夏音看着這兩人,都沒好意思說白梓弦并沒有被同化。
說來也奇怪,同樣是看到了稻草人的臉,為什麼白梓弦卻毫無反應,難不成那天晚上,白梓弦雖然看見了張明亮的臉,卻沒有和他對視?
又或者說,那天晚上張明亮還沒被同化完全?所以不算是真正的稻草人?
想到這裡,洛哲陽不由趁機把人單獨叫到了院子,“我有問題要問你。”
“什麼?”
洛哲陽道:“那天晚上,你和張明亮對視了沒有?”
白梓弦皺了皺眉,回憶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确定。”
“不确定?”
“那天晚上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是背對着我的。我發現不對勁之後,馬上就跑了,雖然我臨跑的時候看見了他的眼睛,但是我不确定他那個時候有沒有看到我。”
“可是你昨晚沒有變化。”
白梓弦想了想,“那大概是那個時候他還沒看我,等他想與我對視的時候,我已經跑了。”
洛哲陽點了點頭,提醒道:“你沒有被同化的時候不要說出去,免得召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白梓弦點點頭,“我知道,我又不傻。”
确實,雖然他可能聖母心泛濫了一些,但能在不止一個異世界裡活下來,想必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如果說前兩天他們還有些想法能夠指引他們到村子裡去找更多線索,但如今已經是第三天,洛哲陽已經沒有更多的方向了,與其他人一樣,都是在漫無目的地找線索。
他與銀哲宇兩人并肩走在村子的小道上,相顧無言。
忽然,銀哲宇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銀哲宇道,“隻是實施起來有些困難。”
“說來聽聽?”
銀哲宇跳上一塊石頭坐下,從高處眺望着下邊那片金燦燦的稻田,說:“所有的線索都在告訴我們,稻田很危險,我們應該避開稻田,但是換言之,如果說離開的方式是殺死原始稻草人的話,我們是必須到稻田裡去的。”
“你說的沒錯,但這是個相當冒險的做法。”洛哲陽也跳上了石頭,隻是他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銀哲宇的旁邊,看着稻田說:“但是粗略計算,這片稻田裡的稻草人少說也有一百多個,我們要怎麼分辨哪個是田野雄一?貿貿然地沖過去,那也太危險了。”
“那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暫時想不到。”洛哲陽歎了口氣,兩人最終無功而返。
傍晚時分,桌上安靜地可怕,所有人都沉默地吃着晚餐,氣氛詭異得仿佛這是最後的晚餐。
夜幕降臨,為了安全起見,衆人把一男二女綁在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裡,而白梓弦則是被驅逐出了溫泉酒店。
不過好在洛哲陽早就囑咐過他,在村子裡随便找個屋子落腳,不管聽見什麼都不能發出聲音,不能離開房子。
除了銀哲宇,洛哲陽和夏音外,沒有人不知道白梓弦沒有被同化,白梓弦也理解他們不把真相說出來的做法,因此并沒有對此感到抗拒。
今天晚上,夏音選擇了自己一個房間,不過她留給了銀哲宇一個迷你版的對講機,說自己會一直在監控裡查看,以防萬一。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洛哲陽在睡夢中迷迷地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他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小心翼翼地從床褥上爬起來,盡量讓自己保持安靜,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豎起耳朵仔細聽聲音。
沒錯,确實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難道是那三個人變成稻草人之後掙脫了繩子?
他根本來不及細想,一把推過銀哲宇,小聲道:“醒醒。”
好在銀哲宇向來警惕性高,他瞬間清醒過來,低聲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