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金淮一嗓子,公園裡的大爺大媽都齊刷刷扭頭看過來,隻有賀拾一點反應也沒有,還追着陸吾,這還是金淮第一次很清晰的意識到,賀拾失去的聽力是多麼關鍵的東西。
他皺了下眉頭,默默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眼瞅着陸吾在人群裡穿梭,又不能當着普通人的面直接動手,金淮啧啧幾聲,低罵:“真當進了人群,你龍爺就拿你沒辦法了?”
說完話,金淮腳下步伐頻率輕換,快的好似能出現重影,“坎一坤二震三宮,巽四中五乾六通。”(注1)
此話立出,便見隐約有陣法憑空出現,見此,賀拾的步伐微頓,立刻身影一轉,低聲也道:“兌七艮八離九轉,腳踏天罡鎖蛟龍。”(注1)
最後一個龍字落下,大陣立刻完成,隻見公園裡該跳廣場舞的大媽還是跳着,打太極的大爺也比劃着,但陸吾卻再無法亂入人群中,他帶着慌亂轉身,眼睜睜見金淮和賀拾靠近,他們三人好像自成了一個空間,周遭的普通人完全察覺不到。
“你們做了什麼?”陸吾擺出防備的姿态,語氣中帶着緊張。
金淮沒立刻開口,反倒是側目看了賀拾好幾眼,轉身對賀拾道:“這九宮困龍局的精髓已經失傳上千年,你從哪裡學到的?”
賀拾下挪眼神,“忘了。”
“你說謊!”金淮氣到鼓起腮幫子,“你眼神分明在心虛。”
賀拾動了下眼眸,看向金淮,金淮拿出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的态度,瞪回去。
本以為賀拾多少該說兩個字,結果隻見賀拾擡手,把金淮往旁邊一推,就跟推垃圾桶似的,金淮退了兩步,愣在原地。
……他真的要鬧了!
“陸吾……”賀拾的聲音太輕,讓金淮都分不清,這是在喊陸吾,還是在自言自語。
接着,賀拾對陸吾緩緩擡起一隻手,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他的本體巨劍,劍在手中挽了一下,賀拾瞬間出手,一動便是殺招,這可和金淮踹陸吾那幾腳不一樣,那幾腳最多算毆打,賀拾這一劍是要命!
金淮雙目微睜,“你們有仇啊?”
有個屁的仇!陸吾想罵人了!他分明連這個突然出現的角色是誰都不清楚,可惜他根本沒有時間回答金淮的話,賀拾的當頭一劍令他四條尾巴都同時炸毛出現。
陸吾的雙手變回虎掌,向來以身軀堅硬著稱的陸吾居然用盡了全力也沒有扛住賀拾的一劍,直接被賀拾在胸前劃下又深又長的一道劍傷。
陸吾沒死,但重傷,站立不穩,隻能半跪在地上。
賀拾提劍走近,陸吾咬着牙,自覺是逃不掉了,他也聰明,立刻道:“借命的事情是我做的,但我罪不至死,你們應該帶我回管理局!”
理還真是這麼個理,陸吾雖然借人命,但他又沒害死人,至多被罰一個永不入人界。
金淮拍拍手,都準備上前去将陸吾打包起來,送去交差,結果見賀拾一點停下步子的意思也沒有,金淮眉間一跳,就知道不好。
果然賀拾又擡劍了,陸吾傻了眼,開始思考自己和這位狠角色到底什麼時候結下了仇?
又是一劍,陸吾連躲的力氣都沒有,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以為的疼痛沒有到來,是金淮替他攔下了賀拾的一劍。
“你和他真有仇?”金淮不解,“下手這麼狠?他也沒害死人,真不至于啊。”
“讓開。”
“不是我替他說話,主要是他好歹也是一隻陸吾,你知道的,末法時代,很多上古血脈都絕迹了,他雖然道行差,但血脈還算純,放在妖族,也是挺受重視的小輩了,再加上他也沒犯不可彌補的錯誤,給個面子,留口氣?”
賀拾擡眸掃向金淮,沒說話,但金淮讀出了賀拾眼神的意思:給個面子?你哪兒來的面子?
金淮那個自尊心,他不樂意了,嚷嚷着:“再說,怎麼懲罰他是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任務,你現在是動用私刑!是違反條例的!”
“我再說一遍,讓開!”
金淮來了執拗脾氣,“就不讓!”
賀拾捏住了劍,不讓?那就連着一起砍!
手中巨劍再次舉起,金淮不可置信,“你要連我一起砍?小東西!你這真的是家暴,我給你講,我現在很不高興,你收手還來得及,我……你……诶,等等!”
劍已經落下了,金淮急忙拿出他的東皇鐘,砰的巨響,光聽聲音,金淮都替東皇鐘感到痛。
“賀拾!你、你太過分了!”金淮怒了,他挽起不存在的袖子,發誓要給這個小鬼一點教訓。
沒等金淮出手,大陣外就傳來動靜,不過一個呼吸間,就被破開一道口子,金泷探進來半個身子,“這大婚日、洞房夜,你們倆擱這兒……特殊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