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為明凜博得時間,沈既白在明凜催促與安排下不得已開始朝暗道撤退。
元烈這時候才意識到中計了:“你這個死女人又敢騙我”
沈既白走遠了,明凜也沒什麼忌諱:“跟你娘談條件嫩了點”
于是乎刀劍相向。
明凜帶着人馬分散開來,元烈就認準明凜去追,明凜駛向提前做好的陷阱處,等着對方連人帶馬一起摔入陷阱。
沈既白這邊趕到暗道,卻遲遲不見明凜過來,眉頭緊蹙。
沈既白偷偷解封了些内力,五感靈敏了些。
旁邊士兵催促着他。
沈既白将戰馬拐了個彎,不行,明凜不能死,還要帶她回京去救太子殿下。
明凜知道不能戀戰,遂調轉戰馬快速離開。
四極嶺天幹,又加上是冬季,地形是東高西低,易守難攻,元烈這群人中了埋伏脫困要好一會兒。
明凜伸手感受了下風的方向。
明凜彎起手指,吹響口哨,周圍設伏的人迅速反應,将軍營裡的柴與雜物包袱統統丢出來,裹成一團一團,點燃後投出,形成一個大的包圍圈,大火順着城加上風往西吹,迅速形成一個火圈将元烈的人馬圍住。
此時的花容也準備差不多,騎着馬出現:“大人已經将米湯撒出去了”
明凜收起長槍道:“你帶着人馬去和賀洵彙合,我去護送沈大人”
花容得了令迅速離開。
而沈既白往回走,因為對地形不熟悉險些迷路,一路騎行卻發現地面越發泥濘,像是有許多騎兵路過,沈既白一驚,若是西夏的人,明凜一定兇多吉少,但随即他便察覺不對勁,翻身下馬,俯身撚了些泥土,發現這些泥土很粘。
沈既白放在鼻尖聞了聞,即可明白,米湯粘稠灑在路上形如戰馬休憩時留下的污漬,加之米的味道特殊在此處揮發,其味道能混淆,與馬的污漬之味的區别。
這樣便可僞裝成人數,讓西夏人不敢繼續追擊。
此戰術平陽軍公主為唐皇打天下時用過。
那人蒼白得臉龐不由得浮現在眼前,沈既白迅速上馬,順着這泥濘向前走。
明凜做完這一切,已經精疲力盡,隻是憑感覺往前走。
背後得火光沖天,她一路往黑暗處走。
離火越遠,她越冷,她受傷胳膊在顫抖,嘴唇失去了血色,戰馬載着她,恍惚中看到有一白影朝他駛來,特别像夢裡得身影。
明凜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勒着戰馬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圈。
沈既白趕過來,遠遠看見明凜給了自己一拳。
然後銀色铠甲垂下腦袋,說時遲那時快,沈既白迅速下馬跑過去将人抱住,在接觸到人的那一刻渾身僵硬,頭皮發麻。
明凜很冷,突然而來得懷抱很溫暖,那若有若無的檀香熟悉的讓人心安,明凜暈了過去。
沈既白就很艱難抱着她,不僅要承受明凜體重還有她身上巨重的铠甲,沈既白又将人扶回馬背。
看着馬背上的人做心理建設。
沒事的,沒事的,大家都是男人,這是在救人,這個人很重要,是官家要的,沒有壞禮數。
沒有壞禮數!
沈既白一路騎馬還牽着明凜的馬,路上有很泥濘,走的很艱難,最終沈既白絕對,帶着明凜在密道内緩一緩,等着她醒過來。
*
密道特别窄,加上兩匹馬,空間更狹小,沈既白從明凜身上摸出一個藥瓶,給她喂了一粒藥,然後起身坐在她的對面。
誰能想到,月餘前,他還在東京的酒樓裡與人以詩會友,而這回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生死一線。
氏族的公子總有一些潔癖,沈既白蹙着眉頭,這一切已經是他忍受的極限,他臉色陰翳的盯着明凜。
明凜一睜眼就看到他這副表情,下意識握住自己的長槍。
“怎麼還要殺我不成?”
明凜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腦子也慢慢清晰,沈既白黑着一張臉一臉嫌棄的看着她,明凜在軍營裡慣了,根本察覺不到沈既白這些細微的情緒,以為是他嫌棄自己脫了後腿:“不是讓你先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沈既白更氣了,竟然不是多謝他?
“我若真走了,你現在就被西夏人綁了”語氣硬邦邦的,不知道在氣什麼。
反正明凜理解是,他在嫌棄自己:“我心中有數,他們抓不到我”明凜邊說邊起身:“趁天還沒亮,追上大部隊”
等出了密道,明凜終于要松了一口氣時,天空突然綻放出煙花。
沈既白和明凜雙雙擡頭看去。
“是信号”
明凜看着延甯堡的方向,倒吸一口涼氣,延甯堡的駐紮軍是朝廷正統的兵,是何中侯的管轄地,平日裡他們互不幹擾,何中侯瞧不上她這樣的野路子,而且延甯堡條件比四極嶺好,他們不願意貼補他們,遂各自管轄自己的,從不交流幹涉。
如今突然向她放求救的信号。
明凜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