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提姆是個熱情開朗、喜歡笑也喜歡與人交流的孩子,據說他在學校很受歡迎,也有不少朋友。
而且,比起其他同年齡段貓嫌狗厭的男孩來說,提姆不會大喊大叫鬧騰着要出去玩,也不會和其他人為了一點小事争吵不休甚至打架鬥毆。他最長做的事就是安安靜靜地窩在沙發裡拿着一本書看,或者看他相機裡拍攝的相片。而且他待人很有禮貌,見人總是微笑,一看就是個很有教養的小孩。
但當我這麼說的時候,哈德森太太卻笑了:“噢,約翰,你可不知道我一開始和提米接觸的時候,他有多疏離。”
當時說起這個的時候,我們正在吃飯,我聞言看向提姆,可他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隻一個勁埋頭吃飯,都沒有吭聲。
“當然了,他那時剛來倫敦,一個人都不認識,父母又不再身邊,會那樣很正常的。”哈德森太太擺擺手,又笑:“不過,提米有時還是很熱情的,我記得可清楚了,他突然就抱住了我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都吓了一跳……”
哈德森太太一邊說,一邊還做着動作,模仿一個小小的孩子抱住大人的動作,這把我逗樂了,然後我聽到幾聲咳嗽聲。
是提姆。
提姆對哈德森太太說:“我很抱歉,那時我給您添了很多麻煩。”
他一本正經的,口吻又很嚴肅,可嗓音是稚嫩的,耳尖是紅色的,加上還有點肉乎乎的臉蛋和飄忽不定的眼神……
我和哈德森太太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20xx年x月
約翰·H·華生】
……
在離開警局前,提姆把掌印的信息告訴了警察。
可警察卻告訴提姆,他們沒有在窗沿發現什麼手印,隻有他翻窗時産生的擦痕。這讓提姆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當時太慌亂所以看錯了,又或者幹脆就是他記混了。
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裡不停出現,追求真相的習慣讓他沒辦法就這麼說服自己,他隻能不斷回憶當時看到的每一個畫面。
哈德森太太帶他回去的時候,他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甚至連哈德森太太牽着他的手上樓梯并把他安置在座椅上都沒有意識到。
香噴噴的奶油玉米濃湯擺放在面前,提姆聽到有人在自己旁邊歎了口氣:“……說不定你其實沒有看錯呢,提姆。”
提姆猛地回過神看向說話的哈德森太太,年長的女性目光柔和,說的話卻很犀利:“你要知道蘇格蘭場的那些警察也不是那麼厲害,他們連隔壁埃琳娜的貓都找不到,我總是很懷疑他們是不是混工資的。不過格雷格探長是個好人,他雖然也不太聰明,可……”
她還在絮絮叨叨地貶低倫敦警局警員們的辦事能力,就見男孩突然站起撲了過來。
提姆一下抱住她,在她愣神的時候又踮起腳尖在她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他臉上帶着與以往腼腆禮貌的微笑不同的,興奮和驚喜的笑,眼睛也亮晶晶的,綴滿了星光。他說:“哈德森太太!你真是太厲害了,你好厲害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哦……”哈德森太太就坐在椅子上愣住了。
提姆卻沒在意自己突然性格大變的行為,他興沖沖地穿上外套就想往外跑,噔噔噔下了樓梯,哈德森太太從樓上探出頭喊他:“提姆!你要去哪兒?你還沒吃飯!”
“我可以回來再吃!”
“不可以,提姆。無論你現在要去哪裡,你的醫生叮囑過你這個月都要老老實實的吃飯。”哈德森太太闆起臉。
提姆又仰起頭,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他,但哈德森太太從來不吃這一套,她可是毒枭的遺孀,是不會為小朋友的裝可憐而心軟的。
最終,提姆還是回去先吃了飯,又在不停囑咐他“吃慢一點”“細嚼慢咽”的話語中磨蹭了好久。
期間,提姆意識到那個黑發青年不在,問了一句:“福爾摩斯先生呢?”
哈德森太太說:“你不記得了嗎?我們離開警局的時候剛好碰到他,他說他要去現場勘察。”
“噢。”提姆真的不記得這個,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