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貓怎麼不見了,去哪裡了?”
瞧見那些碎布上沾了血迹,心裡隐隐有種名為擔憂的東西,也有點失望。
我平複一下心情,對老太太說:“也許它好了,自己就跑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601的貓……不然我讓别人幫你找找。”
“那就多謝您了。”
我回到家,關上門,感覺屋子裡一下子就空了,冷了。一切都安靜下去了,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前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可能是習慣了熱鬧……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我癱坐在沙發上,打了兩局遊戲,又不想玩了。
想着今晚自己做晚飯,我走到冰箱前打開門,裡面兩隻鴨腿正完好無缺地等着我去臨幸,卻忽然沒了胃口。
第二天照樣去上課,管他呢,我有點破罐子破摔了。警方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是沒有逮捕證的,最多拘留二十四小時,要求配合調查。
之所以我沒有被請去警局裡熬夜喝茶,大概是因為楚中雲。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想用現實告訴我,不招就要當殺人犯。
我一個人在咖啡店裡喝咖啡,有人坐到我對面,他摘下帽子放在桌上,“我想,我已經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了。”
擡頭一看,原來是楚中雲,我面無表情地說:“你要喝咖啡嗎?我請你。”
楚中雲垂眸瞄了一下我杯裡的咖啡,“免了,我從來不喝咖啡。”他又擡眸看我,這個過程中,他的脖子和頭絲毫沒有動,隻轉了眼珠,“我想聽你的答案,你準備好了嗎?”
“如果我說沒準備好,你會打我嗎?”
“不會,我是守法的公民。”說着,他拿出一把煙,取了一支點燃,舒服地吸了一大口,“上次是在醫院,醫院裡禁煙,這裡是咖啡館。你不介意我抽煙吧?”。
“介不介意,你都抽了。”我端起咖啡一口喝幹,“沒事,我就先走了。”
“那你的意思是,拒絕?”他深吸了一口煙,面無表情地說,“别急着表态,你想保護你所隐瞞的東西,是不是?你應該是親眼所見,知道那個東西有多危險。我要是查,很快就可以知道真相,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場和手上的籌碼。訊問你,隻不過是最省事的捷徑,我讨厭麻煩,但是我的屬下可比我有耐心。”他的臉上一種至陰至寒的表情一閃而遁。
這人說話的腔調既像一個談判家,又像一個舞台劇演員。我攤攤手,“……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他身體前傾,審視地盯着我的眼睛,“這就是你的答案?”
我輕輕地點頭。
“那你是否還願意加入我們?”
我鄭重地說:“楚先生,我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我覺得當一個普通人挺好的。”
“我懂了。”他點了點頭,将煙頭碾滅在煙灰缸裡,戴上帽子,整理好衣領,轉身出門,沒有告别。
說實話,我回家之後,有點害怕了,晚上睡覺夢見兩個警察站在門前,賞給我一對亮閃閃的銀手镯,我爸媽來監獄裡看我,哭得眼淚嘩嘩。
不過我沒後悔。
心驚膽戰地過了幾天,新聞報道說,血案的兇手抓住了,已經當場擊斃了,簡直是峰回路轉。
日子像平川流水一般,我又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