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算塔羅耗藍,她算塔羅費命,睜開眼就是拉萊耶的海這個現象吳蘇玉已經習慣了,她試探性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臂和雙腿,很好,依舊被荊棘困在石凳上。
“都多少條世界線了邪神大人,還這樣對待我?太不禮貌了吧?”
她故作委屈的抱怨并沒有讓邪神放在心上,白六正悠然自得的品着杯中紅酒,甚至還十分大方的邀請她一起品鑒。
吳蘇玉:……
呵呵,老不死的,咋不喝死他呢?中風偏癱最好,他他媽是享受了她快GG了。
“我讨厭煙味,所以不要想着抽根煙來故意惡心我。”某個“老不死”的笑眯眯的看着她,語氣裡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将她溺斃:“異端處理局的生活并沒有你想象中的輕松,對嗎?”
吳蘇玉氣笑了,這家夥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啊?她毫不客氣的回嗆,就差臉上寫着“有本事你弄死我”:“第三條世界線,我拿剪刀捅了你的衍生物,血染紅了我的裙擺;”
“第四條世界線,你的衍生物莫名其妙把我淹死在受洗池裡,後來不管我怎麼傷害他們,你那些粗制濫造的衍生物都能在下一條世界線殺死我。”
“你這神心眼比針尖還小。”
“可最近沒有啊,”白六大大方方的和她講道理,甚至對她的埋怨感到委屈:“自從你這個【變臉者】決定站在預言家陣營後我的衍生物就很少在愛心福利院和你接觸了。”
“你看,現在你和你的朋友們都活了下來,雖然有些波折,但總比0002你孤身一人站在全是自己朋友屍體的太平間……”
“你他媽的閉嘴!!!”
荊棘崩斷,吳蘇玉血肉模糊的手揪住了白六的衣領,她理智尚存,還沒有不計後果到一巴掌扇到這厮臉上的程度。荊棘拉扯着她的手臂和脖頸,新的血液覆蓋了之前留着制服外套上的血迹,她的胸膛起伏,呼吸從粗重變得平靜,白六舉起雙手毫無誠意的“投降”,按着她的肩膀強迫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瞧瞧,還是長不大的孩子。”
“你要學會隐藏好自己的情緒,弱點和底線,蘇玉。”
“你他媽是我誰啊?老子為毛聽你的?白六你别太他媽把自己當回事。”吳蘇玉語無倫次的罵着,原本靈巧的口舌卻宛若蜘蛛結巢,絲線封住了她的喉嚨,強迫她吞咽下每個字符的半邊身體,含糊不清的訴說自己心中無窮無盡的怨恨。
荊棘的尖刺刺傷她的舌頭和口腔,吳蘇玉狼狽的張開嘴吐出一小節舌頭,血混着唾液順着嘴角流淌,她不敢直視白六的眼睛,生怕在他平靜的藍眸裡看到一隻癫狂的瘋狗。
“隻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罷了,你們人類有句老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邪神起身走至她面前,鉗住她的下巴端詳着她的窘态,吳蘇玉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扭動着腦袋企圖逃離他的掌控,白六無奈的歎息,指尖敲了敲她的右臉:“少吃點糖,對牙齒不好。”
“你有蟲牙了,蘇玉。”
牙能拔能補,心裡的口子卻被他接二連三的撕扯腐爛生瘡,她忍着疼閉上了自己的嘴,荊棘劃破嘴唇,她的血成了她生平塗過最豔麗的口紅。
不中聽的話理應咽會肚子,搞不清實力差距的小螞蚱蹦跶過了又一個秋天,吳蘇玉半合着眼皮,長卷的睫毛在皮膚上投射出小片的陰影,沉默的跟身邊那八尊濡濕怪異的石像沒兩樣。
“陸驿站開始石化,當他的靈魂也被我收購後,你們就徹底失敗了。”白六的拇指撬開了她緊閉的嘴唇,鮮血浸透了她的齒縫,她下意識的張開嘴,狠狠咬了下去。
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白六笑的溫和,食指摩挲着她的臉頰,似是在安撫,他這道貌岸然的死樣子倒是襯得她像個卑鄙小人,吳蘇玉吐掉他的拇指和嘴裡的血水,含糊不清的罵着:“我他媽這次選牌選到了預言家,這次的世界線我也能審判你的衍生物……”
“我算半個審判者,我們還沒輸,你别太早得意忘形。”
“你原來是這樣想自己的啊,”白六饒有興趣的俯下身與她平視,故意伸出拇指在她眼前晃悠,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見:“岑不明那個【獵人】已經快被陸驿站放棄了,你呢?你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直到你死。”
岑不明這事說白了就是白六不厚道強行精神污染人家,吳蘇玉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什麼作弊能做的如此心安理得,後來尋思人不要臉都天下無敵更何況本身就沒有禮義廉恥之心的邪神,他要是哪天真正常那才出大事了。
“真是執着。”邪神很輕很輕的拍了拍她的臉,語氣近乎于憐憫:“連靈魂都沒有的你,到底想怎樣與神明抗衡?”
“再好好想想吧,我永遠歡迎你主動站在我的陣營,蘇玉。”
媽的,死賤/人。
吳蘇玉是被陸驿站和岑不明的争執給吵醒的,這倆冤家最近好幾條世界線不是在吵就是在吵的路上,她很心累,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推開醫療室的大門站在他倆中間當個和事佬。
“吵什麼吵,影響我睡覺了。”
“你那叫睡覺?心率低到40了你還睡得着?”陸驿站身上的煙味很濃,眼白血絲遍布,疲憊又憔悴,旁邊的岑不明也沒好到哪去,發型淩亂,連眼罩上的灰塵都沒抹去。
吳蘇玉舔了舔嘴唇,熟練的從自己隊長的口袋裡摸出煙盒,很可惜,已經空了。
未成年禁止吸煙這點面前兩人誰也沒資格說這句話,外加早在0001世界線時吳蘇玉就背着自己爹媽在喬木學壞煙酒都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着皺巴巴的煙盒,語調無波無瀾:“白六剛才又【請】我去了趟拉萊耶。”
“我咬了他的手。”
禍水東引,把所有的矛盾和積怨全部指向那個共同的敵人才能暫且平息無意義的内鬥,這事吳蘇玉做的毫無心理負擔,死水般的日子總是需要一顆石子去打破。她踮起腳,雙手攬住二人的脖頸,笑的眉飛色舞:“與其在這擾我清夢,不如先查查這條線那衍生物又想搞什麼幺蛾子,像今天的蟲子肯定不止一條,要是哪天吃掉了你們兩個的腦子,那我真的是孤軍奮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