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周懷言聲音低沉，“對不起我沒有控制住自己，失禮了，我會對你負責。”

沐汐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她又想起了那個讓她輾轉反側的吻，短暫得像是幻覺，情不自禁又無法拒絕。

周懷言的手緊了緊。沐汐屏住呼吸，感覺時間仿佛靜止了。

“沐汐，”周懷言罕見地叫了她的全名，“等我出院後，你願意當我對象嗎？”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層層漣漪。沐汐猛地擡頭，對上周懷言無比認真的眼神。他的瞳孔在陽光下呈現出琥珀般的色澤，裡面清晰地倒映着她驚慌失措的臉。

“我...”沐汐的思緒亂成一團，“可是我還在讀高三...”

“我知道。”周懷言松開她的手腕，轉而輕輕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們可以先約定，等你高三畢業，就在一起。”

沐汐眨了眨眼“約定？”

“對，一個畢業後的約定。”周懷言用拇指撫過她的手背，“這期間我會等你，你專心準備高考。畢業後，如果你還願意...”

他的話沒說完，但沐汐明白他的意思。這個提議既給了她安全感，又不會影響學業，體貼得讓她鼻子發酸。

“那...那要是考不上大學呢？”她小聲問，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矯情。

周懷言笑了，“傻瓜，如果考不上我直接上你家提親。”他頓了頓，“反正你早晚都會是我媳婦。”

陽光悄悄移動位置，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沐汐看着周懷言骨節分明的手指包裹着自己的手，突然覺得這個約定像一枚溫暖的種子，被種在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好。” 她終于點頭，聲音輕卻堅定，“那等，畢業後...就在一起。”

周懷言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點燃了星辰。他低頭鄭重地吻了一下沐汐的手背，很輕，很珍視…

“我...我給你繼續喂湯吧，湯涼了不好喝。”她慌亂地重新端起碗，試圖轉移注意力。

周懷言順從地喝下她喂的每一勺湯，目光卻始終追随着她的一舉一動。當最後一勺湯見底時，他突然開口，“我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他壓低聲音，“下個月開始在京市軍區工作，不用再出外勤了。”

這意味着他不會再受這樣的傷，也不會突然消失幾個月。沐汐眼睛一亮，随即又擔心起來“是因為這次受傷才...”

“不全是。”周懷言打斷她，“是我自己申請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人和事，比工作更重要。”

沐汐的心跳又亂了節奏。她低頭收拾保溫桶，掩飾自己發燙的臉頰 ，“我...我該回去了，奶奶該擔心了。”

周懷言沒有挽留，隻是在她起身時輕輕拉住了她的衣角“汐汐。”

“嗯？”

“我會等你。”簡單的三個字，卻重若千鈞。

沐汐回頭看他，清隽的臉上，那眼神溫柔得讓她想哭。她突然俯身，飛快地在周懷言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像受驚的小貓一樣逃出了病房。

走廊上，沐汐靠在牆邊平複呼吸，手指無意識地碰了碰嘴唇。她想起周懷言說“畢業後就在一起”時認真的表情，想起他掌心的溫度，想起那個意外的吻和剛才自己大膽的舉動...

回家的家，沐汐掏出日記本，用那支鋼筆寫下今天的日期，然後停頓了很久，最終隻寫下一句話：

“等六月風來，等一場正式的開始。”

窗外，秋日晴空 ，萬裡無雲，就像她此刻明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