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了華爾茲後,艾爾德裡勳爵就帶着薇洛穿過了連通走廊的門,逃到了舞廳之外,好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也讓兩人可以更自在地說說話。
作為舞會的主角,這可真夠叛逆的。
“我們可真是越來越熟練了,你說,他們什麼時候會來找我們?”薇洛笑道,“我希望是永遠也别來。我太讨厭舞會了,舞廳裡悶得要命,還有各種各樣的香水味,我就算隻待一會兒都會口幹舌燥。”
“也許我該先為你拿一杯檸檬水的。”
“不,我不需要什麼檸檬水。”說完,她便有些突兀地緊緊拉住了他的手。
她輕聲澄清道:“我沒料到他也會來,真的,我并不歡迎他。”
“你在說誰?”
“我知道你已經認出他了。”薇洛道,“太明顯了,但不要這麼生氣好不好?再對我笑一笑吧,别跟他一般見識,也别讓我在這裡多想。你知道他根本就影響不了什麼,我們快要結婚了,我希望你現在依然想跟我結婚。”
艾爾德裡幾乎想問自己看起來真的像是在生氣嗎?然後很快,他就意識到這确實是真的。他一見到那個意大利人就氣得要命,隻恨自己沒有像她曾經建議的一樣随身帶刀。
他早在許多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意大利人一直試圖拜訪她的事。隻是,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一向很有自尊心,他不希望會讓她難堪。于是他索性假裝并不清楚這些,讓她自己去處理,免得他随時都能把一切鬧大。
可是讓她來處理,結果也就是這樣,意大利人依舊是陰魂不散。
這讓他很焦慮,非常焦慮。那畢竟是她小女兒的親生父親,在分别了這麼久之後還能一路追過來,可見确實對她一往情深。
尤其,他還不得不承認對方很迷人,他不認為自己與之相比很占優勢。
這幾乎是公認的,意大利人就像貓一樣的奸滑,沒有道德,但也一直是誘惑的化身。而且,她或許也認為黑發黑眼的羅馬面孔會更具魅力,而金發碧眼則是顯得沒什麼内涵,多看幾眼便索然無味……
“你愛他嗎,威廉敏娜?”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向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你畢竟與他曾在一起那麼久,你們還有一個女兒。”
薇洛愣住了。
經過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艾爾德裡聽見她柔聲開口:“我……我不愛他,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們之間很糟,他一直對我很糟,他把我當成一個不會有任何情緒的玩偶,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是,我不是一個玩偶,你明白嗎?他也許可以困住我的身體,卻永遠無法左右我的感情。我不可能愛他,除非我發瘋了。”
“我很抱歉。”他說。
那麼你愛我嗎?
他險些又要這麼問她。但他認為自己其實不是不知道答案,他認清自己的心太晚,就注定承受這個結果。
至少她非常堅定地要與他結婚,而不是意大利人,他想。
薇洛擡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又忍不住問他:“你認為我是很有魅力的嗎,大衛?”
他也不禁笑了一下,這對她來說就不應該成為一個問題。
“你在我心中一直很有魅力,我們難道還需要更多的證明嗎?”
他一邊說一邊又拉起了她的手,向她強調自己送出去的訂婚戒指。
“是作為一個女人嗎?”她又問他。
“當然是作為一個女人。你早就不是一個孩子了,不是嗎?”
她将手從他的手中掙出來,指尖撫過他的顴骨,滑到他的嘴唇,用拇指撫摸着他的下唇。
“我這一輩子也不過是在等待這個。”
她顯然感知到了他的情緒,正在試圖讓他安心,忘記一切煩惱。而這也是他一生之中聽過的最誘人的話。
她沒有把手從他的臉上拿開,即使他向前邁了一步。他的身體離她很近,他的呼吸灼熱地噴在她的指尖上,她慢慢地靠在了牆上。
他低下了頭,在她的默許中,與她輕柔而快速地吻了兩三下,就仿佛是正在觸碰什麼滾燙的東西。然後,他才将他溫暖的嘴唇徹底壓了下去,在她的嘴唇上來回地摩挲,并用他的舌尖溫柔地探索。
薇洛從他的愛撫中嘗到了薄荷味,還有淡淡的蘇格蘭威士忌味,一種愉快的男性組合。
顯而易見,他想要與她慢慢地吻,悠閑地吻,這很令人陶醉,卻也實在有些磨人。于是很快,薇洛便本能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耐煩地回吻了他,以一種壓倒性的強勢。
在她熱烈的回應中,他的喉嚨深處發出滿足的聲音,這完全激勵了她。他們逐漸無拘無束,越吻越深。
他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滑了下去,在她的腰身上遊蕩。她沒有任何意見,于是,他的動作也變得大膽了起來。
她全然地放松着,令自己好好享受這種親密的接觸,那非常令人愉快,盡管她的腦海裡正開始不妙地浮現出某個意大利人的臉。意大利人自然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甚至就在不久前,他還在黑暗裡溫柔而激烈地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