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西奧謹慎地護着薇洛的頭,抱着她下了馬車,一路步上了階梯,為了盡可能的平穩,他一步一步地走得很慢,感覺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曾這樣小心翼翼過,結果,卻仍是一不小心吵醒了正熟睡的她。
薇洛困得有些睜不開眼皮,但她不用看也知道此時正緊緊地抱着她的人隻會是誰。
她不喜歡他,也完全不相信他,但當她這樣被他抱在懷裡時,她覺得很安全,就像他真的可以保護她一樣,她什麼也不用擔心,什麼也不用害怕。
她瞬間就想起了她的父親,幼時她經常在樓下玩着玩着睡着了,安布羅斯爵士也會這樣很小心地抱起她,将她放到樓上育兒室裡她的小床上去。
她陷入了回憶的溫情,便也實在難以繼續維持她僞裝出來的冷漠,她本能地開口:“你累嗎?讓我自己走吧。”
“怎麼會,你輕得就像是一片羽毛,而且我喜歡抱着你。”
他又在胡扯些什麼呢,薇洛迷迷糊糊地想,她一直被抱怨長得太高了,再苗條都不可能跟輕有半個蘇的關系。
他将她輕輕放在床上,想了想還是沒有傳喚女仆,選擇親自照顧她。
她的襪帶不知何時早就已經松開了,使她的長襪十分不得體地垂了下去,松松垮垮地堆在了她的腳腕上。
他猜,要是讓這個保守的小清教徒自己去發覺這一點,一定是又要感到無地自容了。
他想着她那羞憤的樣子,微微笑着俯身為她脫下了鞋襪,然後便是束縛着她的層層服飾。
他有心想要讓她舒适地入睡,然而,他的體貼卻并沒有增長她的睡意,反而使她逐漸清醒。
她總是害怕他這樣,他綁架她、傷害她,事後卻又關心她、照顧她,甚至縱容她,那神态中自然流露的情意,無論是哪個女人見了都要動心,也遲早有一天就會迷惑了她,讓她開始大犯糊塗……
她心中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拉住他的手道:“我們能談談嗎?”
她忽然的動作與發言,令阿萊西奧有些意外,人也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嗯?談什麼?”
不管談些什麼都好,他們确實該好好說說心裡話了,這會讓他們更親密。
然而,就像是這個話題實在令人難以啟齒一般,薇洛抿着唇皺着眉,霎時紅了臉。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纖長的睫毛緊張地扇動着,動人的黑眸時隐時現。
阿萊西奧就這麼握着她的手靜靜地欣賞她臉紅的樣子,好一會兒,才終于聽到她用細如蚊呐的聲音猶猶豫豫地開口:“我很有可能會懷孕的,是嗎?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阿萊西奧聞言,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