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好,鄭争鳴不想這個選擇是差點跟池骸聯姻成功的蔣家,蔣未讓他感覺不妙,罕見升騰起危機感。
他支住了額角,顧慮重重:“我不想知道那份合同的具體内容,我隻想知道你要怎麼跟池老爺子交代?”
池骸親口跟長輩說要抛棄蔣家這顆棋子,現在又把人家扶了起來。
“蔣未和董婷婷有這層關系在這,萬一他們舊情複燃,你扶起蔣家跟再助董家上一層樓有什麼區别?”鄭争鳴堪稱苦口婆心:“董舒是一條蛀蟲,他不能再有機會往上爬了。”
池骸不跟他争辯,打開電腦裡那份合同,把筆記本電腦推到鄭争鳴面前。
AM 00:08。
鄭争鳴首先被消息的日期奪去了注意力,扶着桌面的手指微微收緊,用力到骨節青白。他定了定神,看起面前這份合同來。
池骸下這個決定是因為從這份出彩的合同意識到了蔣未是男主,男主是真切收到世界偏愛的。
一個從沒接觸過公司事務的醫學生,突然展現出了非一般的經濟素養,——池骸不深究蔣未背後有多少人幫忙,這隻能說明男主運勢得天獨厚,她沒有辦法拒絕這個帶有天然幸運加成的角色。
這大概就跟免費、高速的加速器一樣,這是池骸改變主意的唯一原因。
對賭協議一旦真正成立,蔣家沒有餘力再搞東搞西,這段時間他們已經在風口浪尖了,以後想要股價回升,少不了繼續打輿論戰,曝光度會随着業績在一段時間内一起上升,董舒如果還打算走仕途,就不會讓董婷婷跟蔣家接觸。
退一萬步講,就算董舒突然父愛泛濫,或者其他什麼任何亂七八糟的原因同意兩家接觸了,池骸又不是吃幹飯的。
不能用的加速器,毀掉就好了。
鄭争鳴不知道池骸怎麼看待蔣未的,他難得主動推開她的手:“我看你都已經想好了,還問我幹什麼?”
池骸不急不惱,順着他的力道退開,含笑道:“這是公事,我不問法務問誰?”
公事。
鄭争鳴神經一松,抗拒明顯變弱:“他什麼時候來簽合同?”
于公,池骸是他的老闆,他沒有拒絕的權利;于私,恐怕池骸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
池骸後退兩步,坐在椅子上:“明天中午十二點。我這幾天很忙,隻能抽這個時間給他。”
“老蔣總一起?”
池骸姿态放松,倚靠在椅子上,随手轉了幾圈簽字筆:“我隻需要簽字、蓋章……任何有法律效力的東西,其他人來不來無所謂。”
這并不上心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安撫了鄭争鳴,他那口梗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氣終于往下順:“明天需要我過來嗎?”
“你決定,願意過來當然最好。”
鄭争鳴是法學出身,公司的重要合同需要過他一手。
他思慮半晌,最終決定見見這位“知情識趣”的蔣少爺。
直覺告訴他,打動池骸的不僅僅是這輕飄飄的一紙合同。
十一點五十五,Eve敲敲門,半個身子探進會議室:“池總,蔣總和蔣少到了。”
池骸和鄭争鳴的讨論戛然而止,池骸把椅子轉向門口,露出一張八風不動的美人面,彬彬有禮道:“請進。”
蔣未一進門,就看見池骸和鄭争鳴一高一矮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相當和諧。
鄭争鳴立刻察覺到了蔣未的視線落點,意味深長地看了池骸一眼。
池骸頗覺無辜地一眨眼。她可沒有跟蔣未發生任何實質性關系。
雙方時間都很緊張,簡單寒暄後就進入了正題,蔣父挂着僵硬的笑容,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合同遞給池骸。
池骸轉手将合同遞給鄭争鳴,解釋道:“鄭争鳴是我的合夥人,也是公司的法務。”
利益紐帶聯系地相當緊密,不是自己能叫闆的存在。
蔣未迅速捕捉到了這句話的潛意思,蔣父當然也明白,他笑道:“緣悭一面,今天才算真正跟鄭總認識了。”
鄭争鳴看合同的空隙看了他一眼,斯文地客氣道:“蔣總這話言重了。”
池骸接過話頭:“蔣伯伯,這段時間忙過了,您如果願意可以去池家坐坐,爺爺自己在家,偶爾也寂寞。”
假的。
池老爺子天天忙着釣魚、遛狗、養龜,熱鬧得不可開交。
沒有蔣父,還有姓李的,姓蔡的,池老爺子身邊不缺人。
蔣父經此一役算是認識到了自己的經商水平,徹底老實了,忙不疊的點頭。蔣未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道:“就算我爸沒空,我也會去的。”
池骸的視線轉向他,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池骸饒有興緻:“那就再好不過了,年輕人精力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