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漾夜裡睡得很不不安穩,夢裡的她在不停奔跑着,有團黑影自她後面步步緊跟,手裡的長器拖動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四周是片隐秘的樹林,但無論她怎麼往哪裡跑去那團黑影都能精準找到她。
“你是誰?為何要跟着我?”她實在太累,隻得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對它喊道。
“你走近些我便告知于我是誰。”
謝漾聞言腳步往它那邊挪動,誰料黑霧散去時露出的那張臉竟和自己長得一樣。
“你怎麼會和我生一樣容貌?”她捂住嘴震驚道。
“自然是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它突然瞪大雙眼朝她撲了去,血紅的牙齒下一刻就咬在她的身上,将她整個人吞噬進去。
強烈的疼痛迫使她自夢裡驚醒,身上穿着的衣裙早已被汗水浸濕,黏在後背上很不舒服。
不知何時外面竟下起了小雨,雨水滴落的聲音與她手腕處不斷流出鮮血的聲音一樣,讓她一時分不清此時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那團黑影說的話不斷浮現于腦海中,她的頭開始疼痛起來,擡手抱住額頭時寬大的衣袖掃到一旁擺着的茶杯,隻聽一聲清脆響聲,茶杯碎裂。
賀祈年聽到動靜立馬睜眼,就見謝漾一臉痛苦,連忙過去扶住她:“師姐你這是怎麼了?”
“頭……頭疼。”謝漾蒼白着臉無力說道,擡眸望去賀祈年就見他将衣袖拉起,短匕狠狠自手臂上劃上一道口子,鮮血立馬源源不斷溢出。
“你這是做何?”她擰起眉毛看着他又将劃傷的手臂擡起至她的唇邊。
“師姐,喝我的血或許能緩解你的頭痛。”賀祈年解釋道。
“不行,你身體那麼差,上次你昏迷之事難道都忘了嗎?”謝漾别過臉說什麼都不願接受。
誰知賀祈年态度變得如此強硬,見她不看向自己索性又在手臂上劃開道口:“師姐若是不接受,那我幹脆就這麼一直劃下去,既然師姐的頭疼,那身為師弟的我也理應與你同疼才對。”
“你——”她被他的歪理氣得說不出話來,瞥見血已經暈染了一小片,二話不說便撕下衣裙一截布直接纏繞在他的手臂傷處。但剛繞上一圈,就被賀祈年拽開扔掉,她想撿起重新為他纏上卻被他死死捏住手,如此兩人一直陷入僵持之中。
過了許久,還是賀祈年率先低下頭,伸手輕輕扯住她的衣袖:“是我錯了,師姐你别不理我就好。”他說話間将那截布撿起往手臂上纏繞,可一隻手終是不便,繞了良久依然無法纏住。
他隻能小心翼翼探看她,眼神既無辜又無措:“不知師姐能否幫我一忙?”
謝漾瞧見他又以這副可憐兮兮的神情望着她,也不好再拉着臉,歎息一聲認命拉過他的手臂替他仔細纏繞好。
天才微微亮,離郦城還差點距離。
謝漾的頭還隐隐作痛,身體蜷縮在一塊以減輕痛楚,忽然溫熱的觸感自太陽穴處傳來,原是賀祈年替她細細按着,手法上還略顯生疏,但倒也能緩解不少疼痛。眼皮越發沉重,她漸漸安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