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隻等賀祈年恢複差不多時,兩人便準備往錦城趕去。不過在此之前,謝漾還有一事未做。
廂房内,客棧掌櫃此時正躺在床榻上,而她胸口所受的傷早已由大夫醫治過。
謝漾将門推開走至她的面前,見她緊閉雙眼便俯身對她道:“别裝了,我知道你已醒。”
她剛說完掌櫃就緩緩睜開眼,臉色蒼白卻仍保持警惕,垂放于被褥中的雙手緊緊捏在一塊。
謝漾冷哼了一聲,又走到圓桌處拉起旁邊的方凳坐下,單手托起臉頰歪着頭看向她。
“你既已下死手,又何必救我——”兩人相互看着彼此誰也沒說話,良久掌櫃才率先打破沉寂,從榻上半坐起身子。
“你可别誤會,我留你一命不過是希望你能主動到衙門将罪名認清。你殺害這麼多人若是隻是失去性命這麼簡單,那這些死去之人豈不是太冤了。”謝漾放下手,拿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嘴邊輕飲一口後說道。
“不過我倒是有一點挺好奇的,你既殺完人可為何還要替她們立靈牌?”謝漾轉動着手中的杯盞問道。
掌櫃背後一僵,垂下眼盯着被褥上繡着的花紋。眼内突然隻覺酸脹的很,不久就染上一層霧氣,她拼命壓下心中湧上的情緒,可還是無果。
她擡手要将滑落的淚珠擦去,不曾想一條帕子遞了過來。擡眸望去,剛才明明還坐在凳上的謝漾卻已悄然來到身旁。
她接過後快速将其擦幹,随後緊捏住帕子一角。神情極其複雜,像是在無聲掙紮着。許久她倏然松懈下一直緊繃的身體,擡起臉對謝漾這樣說道:“我是殺過不少人,可也隻殺那些無惡不赦的男人。若我說那些女子其實并非死于我手,你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