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耳俯在時溪身上,像是終于尋回至寶,緊緊将時溪壓在身下。忽然,它眉頭蹙起,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水潤的鼻頭聳動,在時溪身上四處嗅聞。
它從時溪的臉頰開始,一點一點掃蕩,當聞到時溪的喉結時,卻被時溪一把抱住。
他笑了起來:“你弄得我好癢。”
黃耳不肯善罷甘休,掙脫了時溪的懷抱,一路向下聞去。當聞到時溪腹部時,又被時溪一把抱住:“你還想往哪裡聞?”
他抱着黃耳站起了身,卻發現一向愛幹淨的黃耳,現在竟髒污不堪。
本潔白如雪的毛發,此時如同從泥水裡撈出一般。
“怎麼弄得這麼髒?”
時溪抱着黃耳向溫泉池走去。到了池邊,他将黃耳放到了一旁,自己沒脫衣袍就“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黃耳也緊随其後跳了進來,幾下就遊到時溪身邊,又想在時溪身上嗅來嗅去。時溪被它磨得無奈,隻好在水中呈挺屍狀:“聞吧聞吧,那女人的味道就有那麼香嗎?”
剛打算嗅聞的黃耳猛地一頓,擡頭看向時溪。
時溪被黃耳這拟人的動作表情逗樂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然而黃耳卻是“嗚嗚嗚……”的叫個不停,好像很生氣。
時溪哈哈大笑,任由它在水裡生悶氣。
他洗完又為黃耳洗了洗,然後将它撈出,又用法術将它烘幹,帶回了寝殿。
本來時溪都為黃耳做了它的小窩了,但黃耳常常半夜跑到時溪的床上與他一起睡,又因黃耳與一般的貓狗不同,它向來很愛幹淨,所以時溪也就允許它和自己睡一張床榻。
但今夜或許是喝多了,身子發熱,時溪打算裸|睡。
赤身|裸|體地抱着黃耳上了床榻。
他側躺着,為趴在他身邊的黃耳順着毛。可是順着順着,心裡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你怎麼好像越長越像狼呢?”他擡手向黃耳的屁股摸去,“你看這尾巴。”
好像從在溫泉中他說了某句話後,黃耳神情就有些恹恹的,平時幾乎不能碰的屁股,現在被時溪無論怎麼揉搓捏扁都無動于衷,一直閉着眼睛,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時溪越看越想笑,最後笑出了聲。黃耳這才睜開眼睛看了時溪一眼。待看到他赤|裸着身體時,頓時一怔,随即移開了雙眼。
時溪哈哈大笑:“耳啊,要說你是人,我都相信。你這是不敢看我嗎?是在害羞嗎?”他将黃耳的頭扭過來,“來,看着我。”
黃耳氣急敗壞,張嘴咬住了時溪的嘴唇。
“哎呦,我的嘴被你咬掉了。”
黃耳頓時松口,緊張地看向時溪的唇,在看到時溪一臉得逞的壞笑時,又一口咬了下去——
這次無論時溪怎麼哀嚎,黃耳都無動于衷,咬住他的唇不松口。
星河徜徉,山林萬裡。
時光如靜靜的風,拂過樹梢,拂過殿宇,拂過窗棂,又在屋内盤旋一周後,輕輕潰散。
“笃笃笃”的敲門聲響起,躺在時溪身側的黃耳猛地睜開眼,它翻身起來,叼起一旁的被子,将還在沉睡的時溪蓋了個嚴嚴實實。
剛做完這一切,屋門就被人推開了。
“時公子……多有打擾。時掌門說您昨天有事,所以今天讓我直接來找您——”走進來的女子容貌端莊,身段妖娆,唇邊落着恰到好處的微笑。
但她話未說完就頓住了。
因為她看到了如下場景:
一隻半大的小狗壓在一男子身上,它渾身銀白,毛發上甚至反射着淡淡的熒光。那男子還在沉睡。它伸出舌舔了舔男子的唇,又将自己的唇貼上去。拟人一般的吻,從男子的唇,到臉頰,又移向唇……又慢慢移向男子的脖頸,在男子喉結處舔了舔,最後還擡起頭挑釁地看向她。
女人眼瞳巨顫,她睜大雙眼,向後踉跄了兩步,卻不小心撞到門闆,發出“砰”地一聲。
時溪被這一聲震醒,他緩緩睜開眼,入眼的就是一雙漆黑的瞳孔。
黃耳此時已安詳地趴在他身上,隻是睜着一雙大眼睛看向他,時溪揉了揉它的頭,嘟囔了一句:“怎麼不下去睡?”他翻了個身,将黃耳抱到身側,卻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女人。
時溪吓了一跳,幾乎就要跳起來,但多年教養讓他穩住了心神,他輕咳一聲:“這位姑娘是?”
然而女子的眸光卻很複雜,她在他蓋得嚴嚴實實的身上看了一眼,就别開了頭:“時公子既然等着它修成人身,又何必要娶妻?”聲音帶着羞憤。
時溪莫名其妙,但他還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了——
他爹給他找的未婚妻。
時溪覺得現在還躺在床上實在很失禮,他起身下榻,可剛坐起身,就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呼,還有黃耳急忙撲到他身上的身影。
“時公子,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女子背過身去,氣得渾身發抖,“你和這精……你們,它尚且沒修成人身,你都能……你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