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絡腮胡子見吊足了胃口,才得意地道:“據傳辭鏡當時單槍匹馬去挑戰春不度,将春不度打成重傷。而眼瞅着自家掌門受傷,破刀堡全宗上下全部出動,齊齊将辭鏡圍了個水洩不通,打算以人海戰術将他消耗至死。但是辭鏡卻冷冷一笑,說‘自是也少不了你們’,然後全身上下爆發出極其耀眼的白光,瞬間爆射出萬千鋼針,刺穿了在場所有人!”
“他殺了整個破刀堡的人?”有關辭鏡的事,輕塵明顯話多了起來。
絡腮胡子搖搖頭,十分崇拜地說:“當然沒有!但正因為沒有,才是他的厲害之處!”
他猛灌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那破刀堡自從滅了溫清宗開始,便是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們也就仗着人多勢衆,且是名門大宗,一般人不敢惹他們、也惹不起他們,所以才放着不管。但那辭鏡卻沒有,他去了破刀堡。但是他卻沒殺破刀堡之人,還放了他們走。”
時溪不解地說:“據傳那辭鏡與破刀堡有不共戴天之仇……”
絡腮胡子點點頭:“你是說他與破刀堡有不共戴天之仇,為何還放了他們走,是吧?”見時溪點點頭,絡腮胡子又說:“這才是他厲害之處,因為什麼?你想想,想要殺傷一個人,是不是很容易?無論打傷身體何處都緻傷,對吧!但是那辭鏡卻是将破刀堡所有人的金丹都擊碎了。據傳他當時爆射出的萬千鋼針,每一根都分毫不差地射進了每一位修士的金丹中!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這要求角度和力度都恰到好處,你想想在場那麼多修士……每個人都碎了金丹,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金丹是什麼?那可是比命都要重要的存在!沒了金丹,作為修士這輩子都要在痛苦中度過。所以當時幾乎所有人都拔刀自刎了。而唯一那個沒自刎的,便是在全宗保護下逃脫的春不度。”
輕塵:“這如何能确定就是他們自刎的,而不是被辭……辭鏡所殺?”
絡腮胡子拍了拍輕塵的肩頭:“輕塵兄弟啊,你若是與誰有深仇大恨,你是希望他們直接死了,還是希望他們一輩子痛不欲生?”
輕塵:“自然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
“那不就得了,既然金丹都碎了,可以讓他們比死還難受,為什麼還要殺了他們?”絡腮胡子又說,“這都是事後有人去破刀堡探查發現的蛛絲馬迹,要不我又如何得知的呢。”
他又喝了一口酒,“要我說現在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原本推崇溫清宗的人,見時溪來了,就換了一副嘴臉。”
“不過是看,是否影響到自身利益罷了……”時溪看向絡腮胡子,“不過兄台好像對辭鏡沒有任何反感,反倒很推崇。”
絡腮胡子很直接地說:“他雖可恨,但還算得上光明正大,不像這些所謂的修仙門派,号稱名門正派……”他說到此就住了嘴。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時溪還是贊同絡腮胡子的話的,他也抿了一口酒:“聊了這麼久還不知兄台貴姓名何?”
絡腮胡子一拍額頭,懊惱道:“看我把這茬都忘了,我叫王富貴,來自……”他又喝了口酒,挨着酒液的胡須上沾的滿是酒滴,“來自一個小門派,不提也罷。”然後他又拍了拍輕塵,“但是我這輕塵兄弟可厲害着呢!”
王富貴還沒說完,輕塵便帶着告誡般的語氣說:“富貴……”
王富貴說:“好好好,不說不說,但是你既然都随她來了,這關系瞞得過一時,也瞞不過一世啊!她那身材長相,你也不虧!我就是想去還沒這本事呢。你有這本事也算祖傳的了,哈哈哈……”他胡須上的酒滴和唾沫星子,随着說話甩得到處都是。
輕塵蹙了蹙眉,王富貴卻完全沒注意到,他又沖着時溪說道:“我們介紹完了,該你了。”
而時溪握着酒杯,看着剩下一半的杯中酒,陷入了沉思——因那酒面随着王富貴說話,形成一個一個小小的漣漪——自己究竟又喝了多少唾沫星子?
就在時溪“陷入沉思”時,遠遠傳來一聲殺豬般地嚎叫:“時溪!”
王富貴循着聲音尋找那叫“時溪”的在何方?卻看到一男子一個跟頭翻到了對面“沉思”的人的面前,說:“時溪,卧槽,你怎麼也來了?那姓黃的呢?”
王富貴:“……!”
聞言,輕塵看了時溪一眼,又看了眼四周。
時溪剛要解釋,說他不是故意隐瞞,但王富貴忙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就火急火燎地走了。而輕塵也不再逗留,轉身離去,臨走前,他還回頭别有深意地看了時溪一眼。
時溪:“……”
他此時也不是那麼餓了,也起身而走,但剛走了兩步,身後的春忘就不幹了,吵嚷道;“卧槽,時溪,我他娘的問你話呢!”
時溪頭也不回地說:“問我怎麼來了,那你怎麼來了?”
快走到時溪身邊的春忘難得吞吞吐吐,他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出什麼。時溪疑惑地看向春忘,春忘就又問了:“那姓黃的呢?”
時溪懶得再回答他:“不知道。”
春忘大驚:“不知道?卧槽,你倆咋了?不會他也一腳把你踢飛了吧?然後你無處可去,隻能來投奔冷寒?!”他恍然大悟地一擊掌,“卧槽,果然是!”
時溪不知道春忘從哪裡得到的“果然是”這個結果,他也不想知道。在他眼裡能知道春忘怎麼想的人、根本不能稱作是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