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答時溪的卻是對方的一聲輕笑。
操!他他媽的活了三百多年,難道就要在這被男的給上了?!更何況春忘那厮可能還在旁邊看着,不對,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别人看不看的問題!
但是就在時溪那聲呵斥說完,大門處正開門的手猛地頓住了,随即傳來含怒的聲音傳來:“我看你真是活夠了!”
時溪一愣,又是黃耳的聲音?!
伴随着一陣雞飛狗跳,春忘的哀嚎從天邊遠遠地傳來時,時溪被人松了綁,他解開眼前的黑布,入眼的便是黃耳極為陰沉的臉。
黃耳蹲下身,将時溪打量了一圈,在看到時溪胸前露出的紅櫻時,他伸出手下意識碰了碰,問:“可有受欺負?”
“我又不是女人,”時溪将黃耳的手拂開,“就算打赤膊又能如何?”
隻是剛才那事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他覺得有什麼就要破土而出。
他看了一眼身旁,隻見一個屍體躺在自己身側。時溪頓時明白了一切,原來這個屍體竟是春忘做的一個傀儡,還用這個傀儡佯裝成黃耳。
而他,竟然差點被一個屍體給上了!
時溪猛地起身,指着天邊嚎道:“春忘,别他媽讓老子抓到你,否則把你菊花爆了!”轉過身,見黃耳正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時溪有些尴尬,“耳啊,我剛才真是氣壞了,我不知道那不是你,你當然不想上我了,我們是好兄弟……”
“不。”黃耳打斷他,“我不這麼認為。”
“什麼?”時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他娘的想上他?
午後的日光落在黃耳漆黑的瞳孔中,呈現淡淡的金色,他走過來,拉起時溪的手,微笑道:“我相信我們的關系絕不會止步于此。會比親人還親,對麼。”
這話聽着還算舒坦,時溪點頭。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得很,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在時溪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時,又有一件事發生了。
一日傍晚,從外做工回來的王虎,興沖沖地跟大夥說了一件事。
原來,那陳員外,對,就是之前有三十八房,或者更多姨太的那個陳員外——他,又娶了一房姨太。
據說,新娶的這一房已經是第六十六房了。原本想圖個吉利,取個六六大順之意,但卻怪事不斷。那娶的第六十六房姨太,是陳員外外出做生意時,從江南帶回來的。端的是溫柔可人、貌美如花。可就這樣的樣貌,卻有一樣不為人知的癖好——那便是性·欲特強!
說到此,王虎十分暧昧地說:“那陳員外根本就滿足不了她。”
話音剛落,王虎媳婦打開了大門,從外走了進來。她聽到了幾人剛才的對話,她說道:“我聽到的版本,還不止這些。”
王虎媳婦平日無事時,好與街坊鄰居讪牙閑嗑,所以收到的消息更多。要說那第六十六房姨太算作一大怪事,那陳員外也是十分蹊跷。
據下人傳,陳員外自從納了那第六十六房姨太,便夜夜宿于她房中。但這還不算完,那陳員外幾乎每夜都會發出嚎叫聲。
起初,下人們聽聞都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透着心照不宣的耐人尋味,以為自家老爺在房事上又玩了什麼新花樣。但是漸漸地,衆人便聽出了那嚎叫聲根本不是舒爽,而是透着恐懼。
但每日一早,陳員外都完好如初地從第六十六房姨太房中走出,隻是面色日漸蒼白,好像透着随時可能精盡人亡之兆。
時溪看了黃耳一眼,說:“我去趟陳家。”
黃耳:“我與你一起去。”
時溪本想拒絕,但考慮到自己現在的實力,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畢竟王虎家這段日子都無事發生。
晚間,月色悠悠。
時溪頭枕着手肘,躺在房頂沐浴着月光,聽着下方的腳步聲,說:“這已經是第五十盤牛糞了,居然喜歡吃牛糞。”他随口說道,“陳員外還睡着呢,也不知等他清醒過來後,會是什麼表情。”
就在剛才,時溪發現仆人向殿内送去的食物都隐隐飄着臭味,他打暈了一個送餐的下人,發現那根本不是食物,而是一盤盤牛糞。
煎炒烹炸、焖溜熬炖,端的是花樣衆多,不一而足。
黃耳坐在時溪身邊,白皙的膚色在月色下愈發顯得細膩,右耳的紅色珠玉在月光下泛着晶瑩的光。他一腿彎曲踩在屋檐邊,一腿悠閑的垂落下來,随手扔掉手中的樹葉:“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吧,不過飯量蠻不錯。”
時溪聞言想哈哈大笑,卻不能笑出聲,他憋笑憋的肚子疼,半晌才平複下來後,揭開了房頂的屋瓦,露出一絲縫隙,向屋内看去。
隻見那陳員外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而他身邊不遠處,有一女人正坐在桌案前,拿着飯勺舀着軟癱的牛糞大口大口地向嘴裡送。
時溪看的一陣陣反胃,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也就是這一聲,那女人霎時停下了咀嚼的嘴,猛地擡頭向頭頂看去:“誰?”
時溪迅急以手蓋住,他扭頭對黃耳一點頭,以口型無聲地說,“走吧!”說完便率先跳下了屋頂,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沒發出任何聲音,然後迅速尋了個隐蔽處隐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