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半閉着眼沉默半晌,才答道:“你動他作甚?我叫你動他了?手欠得慌!”
吳銀兒掩口一笑,輕輕怼他一拳:“我哪知爹作何打算?我不動他,你兩個誰在底下?”
西門慶其實并未想得透徹,隻一時興起,想同他應二哥親近親近。被吳銀兒這麼一問,他倒愣住了。應二哥向來都是入别人,怎會為他委身屈就?
吳銀兒是個伶俐人兒,見狀便點他道:“從前我曾聽人說起,男子辦那事時,若裡頭塞着個玩意兒,可使淫興倍增,美不堪言。爹何妨……”
西門慶直起身子踹她一腳:“我把你這小娼婦臭嘴撕爛!塞你娘批裡美不堪言!”言罷卻想起他應二哥弄他那幾下,不由得心驚肉跳,臊紅了臉。
吳銀兒歪倒在榻上,以絹帕蒙着臉隻笑。西門慶生怕叫她瞧出端倪,心虛偏又逞強,翻身起來摁住她撓癢兒,口裡還嚷:“沒槽道的小娼婦,拿你爹尋開心?嗯?”吳銀兒被他撓得雲鬓橫斜,椒乳亂顫,氣喘籲籲笑得可愛。
氣氛一時暧昧,西門慶淫興頓起,順勢騎身而上,便要與她雲雨。可此時因酒累垂,須得借銀托兒之力方才能入。西門慶在腰間摸索找尋,這才記起那淫器包兒被他應二哥“罰沒”了!
“算你小娼婦今日走運,你達達我沒帶家夥事兒,這頓暫且記下,明兒再來弄你!”西門慶伸手在她胸脯上抓捏兩下,跳下床飄身出了門。
玳安兒才将将趕到,剛拴好了馬,又趕緊解開,将西門慶摻扶上車。
“時候還早,爹這就家去?”玳安兒用袖擦着頭上汗道。
“上你應二叔家。”西門慶睜睜醉眼,“我那錦包兒落下了。”
玳安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提應二叔神色不爽的事。
車到應伯爵家門外,玳安兒下車叩門環叫道:“應二叔,應二叔,爹來取錦包兒。”連叩了十幾下,竟無人應。
此時徐應悟正看着張松寫字兒,聽見外頭門響,兩人屏息豎耳片刻,聽出是玳安兒的聲音。徐應悟道:“你寫你的,不理他!”
西門慶推開車門疑道:“他沒回來?裡頭可有燈火?”
玳安兒趴地上從門縫看進去,堂屋裡燈火通明,于是起身,一邊拍撣腿上的灰土,一邊回道:“有哇,亮堂堂兒的。”
西門慶心下一沉,竄下車來拍門叫道:“應二哥!應二哥!”
裡邊兒,徐應悟雙手握拳按在兩邊大腿上,他緊咬着牙,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正當他快繃不住、将要跳起來之時,敲門聲停了,夜歸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