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大殿。
交涉已經結束,玄天宗交出剜情珠。由扶秋與無涯子各執一半。
剜情珠看似渾然無缺,裂得卻很幹脆,由扶秋與無涯子各執一半。
無涯子手上的半顆剜情珠已與光潔些的石頭無異,他轉頭對着司命道:“上神,如今剜情珠已被封印,仙界也能放心了吧。”
墨衍還記得在玄天宗聽見的狂言。玄天宗掌門願意交出剜情珠,條件是讓他複活玄天宗死去的弟子。墨衍為他們的勇氣感到敬佩。他剛将玄天宗拆了一小半,掌門旁邊的戒律長老就踏步向前,說,那就魚死網破。
若他捏碎剜情珠,天下人的情絲都會被血霧奪去。到那時候,全天下都是僞仙,仙界無人可用。
墨衍同意了他的條件,但并不妨礙他看這個叫嶽淵的修士不順眼。他離開前,給嶽淵的兒子送了一點小禮物。
墨衍擡起剜情珠,血霧籠向李滄瀾。李滄瀾的情絲卻沒有被成功割去,僅僅隻受了損傷。
也許是剜情珠天然抗拒神力。
不過墨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将剜情珠丢回給玄天宗掌門,轉身便走了。
然後才有了青雲山大殿這一出。
墨衍笑道:“那就有勞兩宗代為保管了。”
随後墨衍捏起一道光,彈入扶秋身上。扶秋神識中響起司命的聲音。
“近日本上神有一友人會到訪合歡宗,勞煩掌門看着些。”
事情暫告一段落。玄天宗的人已經打道回府,大殿最後走出來的是扶秋與無涯子。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表情都有些複雜。
扶秋道:“這回修真界可是死傷慘重,尤其是玄天宗與雲海宗。雖說他們的修煉方法我們合歡宗看不上眼,不過嘛,人還是越多越好,否則我們合歡宗可找不到人修行了。”
她輕輕一笑,暗香浮動。
無涯子緊張地扣着葫蘆柄,大義凜然道:“扶掌門,你若有需要盡管開口。我們青雲山必定鼎力相助。”
上次無涯子與她提出各自派弟子進行研讨,這事扶秋還在思考,倒也不是不行。她沉吟了一會,便重新提起此事。
無涯子自然是非常樂意,連聲說青雲山地方大,絕對能住下整個合歡宗。随後又問道:“扶掌門也來嗎?”
扶秋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搖頭笑道:“研讨隻對低階弟子有益。你我這種境界的修士,早就不靠這些外物修行了。”
衛鴻上前道:“扶掌門,最近青雲山的冰魄花剛剛采收了一批。如果您有空,不妨在青雲山住上一些時日,與我們掌門讨論一下如何改進清心佩的功效。”
無涯子連忙道:“對對對,正好做出來送予你們合歡宗低階弟子,就當是我們青雲山的誠意。”
利人利己的事,扶秋欣然同意。她還記着剛才司命上神給她的傳音,隻說有貴客來訪,不能久留,隻能小住十日。
衛鴻聽見她說的“貴客”,記在心裡,暗暗掐着自家師父的袖子,提醒他不要因為過度激動而失态。
扶秋離開後,無涯子像看見什麼奇怪生物似的,對衛鴻一頓打量,咂舌道:
“不得了,不得了。年輕人就是不一樣。”
衛鴻臉不紅氣不喘,寵辱不驚。
可不是麼,耳濡目染久了,就算他從前再那什麼,如今也該開竅了。
衛鴻閉了閉眼,心緒冷靜了些。
不行,這輩子不能再沉迷于情愛了,還是先解決信物的事。待出了陣,慢慢算賬也來得及。
他想起上一世最後那段時光,簡直是驕奢淫逸,縱情無度,讓他不禁痛定思痛,流連忘返。
雖然荒唐得有些丢人,不過屋裡也就兩人,後面衛鴻也就坦然了。
衣服不衣服的,有沒有也不打緊,反正遲早還是要脫的。
衛鴻心裡敲着鼓,念着清心決。
衛鴻啊衛鴻,你這一世頂着洛青的殼子,在青雲山有頭有臉的,可不能再落到魔修手裡了。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衛鴻有意無意地拉着無涯子讨論功法,然後看見自己師父長進了不少,還會主動約扶秋去賞花。
真是名徒出高師。
“成了成了!為師成了!”
這一日無涯子興沖沖走來,袖子酷酷甩得跟巴掌似的,就差沒把情場得意刻臉上了。
衛鴻問道:“什麼成了,扶掌門收了你送的花?”
他昨日給無涯子支招,讓他給扶秋送冰魄花。說明是單獨給她送的,跟送低階弟子的不一樣。起初無涯子還在質疑,最後還是被他說動了。
無涯子眉飛色舞:“當時的氣氛實在太好了,于是為師就想起來你說的話。沒曾想啊沒曾想,為師花還沒送出去,就被秋兒她搶先了。”
結果是扶秋先給他送的花。
好吧,總之也能接受。
衛鴻嘴還沒張,無涯子就說:“行,婚書是吧。天天說這個,為師都聽煩了。可那是凡間的東西,我們修士也不流行寫婚書嘛。”
無涯子想着扶秋,樂不可支。别說是婚書了,現在讓他從青雲山跳下去,說不定也肯呢。
無涯子暗戳戳道:“徒兒,你快跟為師說,當初為師是在哪兒把你撿回來的。為師現在突然想收幾個弟子。”
如果每個弟子都像衛鴻這樣孝順,無涯子就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