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霆沉吟半晌，見餘玠的眼神中充滿了堅決，似乎也下了決心，道：“既然大人心意已決，那就讓你我二人在戰場上殺個痛快。隻是這城中守軍滿打滿算也不足數千人，要面對數萬身經百戰的鞑子，怕是還沒等百姓安全撤離，我等早如齑粉了。”

餘玠道：“此事我何嘗沒有想過，隻是這城中本來兵力有限，朝廷的援軍又遲遲不來，我等也隻能盡力一搏了。”

兩人陷入沉默，雷震霆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屬下倒是想到一批人或許可用，隻是......”

“但說無妨。”

“上月朝廷從貴州調來數千民夫加固城牆，工程完工後，恰巧遇上蒙古人圍城，至今還留在城中，或可一用。隻是......”

“說下去！”餘玠急道。

“隻是這批民夫皆為蠻夷之人，隻聽命于冉氏兄弟。”雷震霆沒有再說下去。

餘玠緩緩道：“這冉氏兄弟我也有耳聞，祖上跟随太祖皇帝征戰，卻因言語沖撞了太祖皇帝而被發配到黔地。卻又因一身本事被當地土人奉為領袖。這冉氏一門世代對朝廷頗有怨言，隻因地處蠻荒之地，朝廷也隻得聽之任之。要讓他們再為朝廷效力怕是難上加難。”

“但為了全城百姓，又何妨一試呢。”餘玠朗聲道。

“大人執意要去的話，我派一隊親兵保護大人。”雷震霆上前道。

餘玠搖頭道：“不必了，我等有求于人，多帶人手反多生事端，隻需叫一人随我前往，可随時傳我口令于你。”說完停了一下，指着旁邊的小兵道：“就他吧。”

餘玠手指的正是辛遠瘦小的背影。

傍晚，成都城的大路上已經沒有人了。兩個人孤獨的走在路上，身影被夕陽拉的很長。路上的積雪一直沒有人清掃，兩個人靠沿途的商鋪勉強辨認着道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城中最偏僻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