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的輪廓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賀瑾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眼眸輕擡,原本還算溫和的氣息瞬間變的冷冽。
醫生心裡一驚,小心的提出另一種方式。
聽到賀瑾的詳細描述後,醫生盡責的判斷,“初步判斷是同房後身體虛弱有些炎症加上受涼導緻的發熱症狀……等化驗報告出來後,我在酌情安排修改。”
賀瑾聽到要抽血,眉頭微皺的看向蜷縮成一團的嬌氣女孩,聲音大一點,她就哭着喊兇她,抽血還指不定怎麼鬧呢。
還不等他想出辦法,他就看見藍色的軟被裡探出白皙的小胳膊,女孩探出半顆小腦袋,睜着大眼睛監視。
醫生熟練的固定住胳膊,拿出一系列的醫用設備。
桑玉看見黑色大一号的針頭,忽的繃緊了身子,另一手突然揚起……
賀瑾眼疾手快的抓住不老實的手腕,另一手牢牢固定住抽血的胳膊,醫生見狀也迅速紮針。
女孩悶哼一聲,眼眶又紅了一圈,委屈的抱怨:“我是要遮眼睛的。”
小時候爸爸講遮住眼睛就感覺不到了。
賀瑾松了松力道,不放心的抓住她的手腕放在眼睛上,低聲安慰:“乖乖,很快就好了。”
一系列操作下,小姑娘成功打上了點滴,藥液随着管道向下運行。
桑玉指了指小滴壺,“賀瑾,是不是再向下滴藥水呢。”
聽到想要的答案,桑玉滿意的勾了勾唇:“那你要好好看着哦,不滴了就代表沒有了,那個時候你要喊醫生換瓶的。”
“嗯。”
空氣寂靜了許久,小姑娘好奇的詢問:“幾點啦?”
“5點了。”
“你困嗎?”
“有點。”
烏黑的瞳孔鬼機靈的骨碌一圈,“我頭好暈,沉重重的壓的我想睡覺。”
賀瑾懶散的瞥了她一眼,小主意真不少,明擺着自己困了又怕他睡着了沒人看吊瓶,故意來給他設圈套。
少年慵懶的支起下巴挑逗她,“可我也困了。”
上挑的丹鳳眼帶着絲絲病氣,昔日嚣張的攻擊性也消失殆盡,可她的主人卻異常的蠻橫,“賀瑾,我生氣了!”
賀瑾不慌不忙的挑逗,“為什麼?”
桑玉惱怒的瞪着他,“你欺負我,我生氣了,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
賀瑾嚣張的彈了彈撅着有5尺高的嘴唇,“寶貝,怎麼能是欺負呢,我是在疼你啊。”
尖尖的小虎牙出鏡,女孩羞臊的張嘴咬他,“騙子!浴室裡我不想的!我不管,你不能困,你要替我看着藥。”
聽出這句話下蘊含的深意,男人懶散的應下,指尖輕輕的劃過滾燙的臉頰。
現在真是又嬌又橫。
桑玉滿意的閉上眼睛,臨了還不放心的用不紮針的小手拽住他,“你千萬不能打瞌睡,不然會回血的。”
“好。”男人看着送上門的藕臂,修長的手指在上面開始作畫,女孩骨架适中,手腕看着纖瘦,摸起來卻嫩乎乎的又賦有骨感。
格外的舒服解壓。
半晌後,小姑娘不滿的晃了晃手臂,大眼睛怒瞪他,“好煩啊你!”
“你一直摸我,我怎麼睡啊!”
怒吼的聲音落入耳中,賀瑾靜靜的掀起眼簾瞧着她,真是慣的她。
女孩絲毫不懼的瞅着他,甩開依舊在她手臂上作畫的手掌,完全沒注意到低氣壓的男人,開啟了十萬個為什麼。
“賀瑾,你有弟弟妹妹嗎?”
“賀瑾,你喜歡我多久了?”
“賀瑾,國外的高中課程是不是跟國内不一樣?”
“賀瑾,你有英文名嗎?”
以及延伸到:“我還沒有英文名呢,之前公司給取的不喜歡。”
“你給我想一個。”
“我想要一個好聽又好記寓意又好的名字,然後不容易重名,比較獨特又好聽的名字!”
賀瑾:……
最後的最後小姑娘又得寸進尺的要求他關燈,“賀瑾,能不能把燈關了,太亮了我睡不着。”
賀瑾報複的扯了扯嫩臉,“你是不是又忘記我怕黑了。”
桑玉惱火的拍開臉頰上的手,理直氣壯的吼他:“我沒忘,可燈太亮了我睡不着,你怕黑,你閉上眼睛不就行了,看不見就不怕了。”
“難不成晚上你都睜着眼睛睡覺?”
賀瑾:……
看來有必要讓醫生給她檢查檢查腦子,别是發燒燒的腦子壞掉了,白天那張小臉冷若冰霜多說一字都不肯,怎麼一到晚上話那麼多,就跟沒說過似的,活脫脫的一個小話痨。
話痨就話痨吧,還不講理,胡攪蠻纏的講歪理。
還反過來折騰他。
“你困嗎?”
女孩疑惑惱怒的瞪他,“我困!”
賀瑾随手遮住天真爛漫的眼睛,“為什麼睡不着?”
“燈太亮了!”
“那你困嗎?”
“我困了!”
“那為什麼睡不着?”
“燈太亮了!!”
“那你困嗎?”
輕快懶散的聲音夾雜着憤怒的小嗓音,但很快嚣張跋扈的嗓音緩緩下降了一調,很快又降了一調,又很快消失不見。
在消失的前一刻,女孩還不放心的嘟囔:“你千萬不能睡覺哦。”
賀瑾聽着最後一句話,報複性的捏了捏泛紅的臉蛋,認命的看着藥液。
“少爺,這是少夫人需要塗抹的藥膏,這段時間少夫人的飲食…….”
“叫她什麼。”年輕俊美的總裁輕飄飄的打斷女人的話,眼神充滿了不滿。
女人心中一驚,迅速改口,“這是桑小姐的藥膏,您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們也可以代勞的。”
賀瑾拿起桌上褐色包裝的藥膏,透出警告:“這件事我不希望讓任何人知曉,張主任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今天一直都在老宅内,沒有見過少爺,更沒有見過桑小姐。”
聽到滿意的答複,賀瑾起身來到卧室,碰巧一縷陽光正從厚重的窗簾縫隙穿過。
賀瑾把窗簾拉好,不放心的摸了摸溫熱的小臉,感受到體溫的變化,他莫名放下心來,洗淨雙手掀開軟被。
賀瑾煩悶的把藥膏扔進垃圾桶裡,攥住不老實的小腿,給她蓋好被踢亂的被子。
真是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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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少爺,你昨晚是花前月下了,也不能大清早來擾我的美夢啊。”周自洐困倦的抓了抓頭發,側身打算再次入夢。
“洐哥,告訴外公外婆小玉兒今天不去了。”
周自洐不滿的冷哼一聲,窩火的質問:“上周沒來,這周還不來,你真當外公外婆是小孩?”
“你想辦法。”
周自洐冷躁的坐起身,陰陽怪氣的嘲諷,“你的小玉兒身體不好,我奉勸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别一次就把人吓…”
跑字還未開口,那頭就挂斷了電話。
周自洐惱怒的把賀瑾送他的備用手機扔在地上,大爺。
都是大爺。
越想越氣的周自洐郁悶的踢飛被子,别讓他抓住機會,不然他一定在他倆辦事的時候打電話,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