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蹲在地上，仰起頭在滿地的雪白中看到宋南枝的身影。

她的發頂上點綴着雪點，肩膀上也鋪着薄薄一層。

随着呼吸間口唇溢出白氣。

姜瑜看着她，忽然間起了壞心思，從地上迅速抓起一把雪随意一團朝她扔過去。

手指冰涼滲水，但人在做壞事時是不會感覺累的。

雪團準确砸在她的胸膛，而後落地，“啪”地一聲裂成幾瓣。

宋南枝也沒惱，依舊好脾氣地站在原地。

【怎麼回事，忽然有一種在欺負人的感覺。】

姜瑜有點心虛，剛要站起身，豈料蹲得太久血液不循環，雙腿麻木沒有知覺，身體陡然向旁邊一歪。

【這下完了。】

事情發生太快，大腦還是懵的。

下意識閉上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傳來，而是跌入了一個略顯冰涼的懷抱。

睜開眼，宋南枝目含擔憂：“你沒事吧？”

姜瑜搖搖頭，放下心。

【還好被接住了，不然真摔地上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很疼。】

等回過神來她才發現兩人姿勢非常尴尬，宋南枝雙腿叉開，姜瑜半靠進她懷裡。

額頭幾乎抵住對方的下巴，耳邊似乎隔着加厚的棉服都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如雷貫耳。

【好香啊。】

姜瑜被圈着，呆滞地盯着她看，鼻尖鑽入的香氣仿佛是一種誘捕器，理智都暫時消失。

兩人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兩分鐘，直至不遠處有人打鬧的嬉笑聲飄入耳中。

姜瑜瞬間清醒，腦海中有荒謬的念頭浮現。

【天呢，剛剛居然盯着宋南枝的臉走神了。】

【不過會沉浸在她的美貌之中簡直是人之常情。】

從對方懷中掙脫出來，耳根悄悄泛紅。

她神态不自然地低下頭，語速極快地道謝：“謝謝。”

“嗯？”宋南枝眼神中浮現出微弱的笑意，她拖長語調，故意裝作沒聽清。

姜瑜強忍羞恥，睫毛不停顫動，字句清晰：“謝謝。”

宋南枝輕笑：“不客氣。”

經此一遭，周身血液都在此刻沸騰起來，隐隐有出汗的趨勢。

真好，現在不怕冷了。

宋南枝看向地上靜靜躺着的雪球：“你是要堆雪人嗎？”

“嗯。”姜瑜應聲。

她湊過來，發尾不經意掃過姜瑜的臉頰，有些發癢。

經過剛剛的小插曲姜瑜汗毛豎立，神經時刻繃着，她現在心緒完全是一團亂麻，經不起一點撩撥。

【真奇怪。】

【明明隻是朋友之間正常的相處，可為什麼……】

“啊——”姜瑜情不自禁地發出尖叫。

宋南枝本來在一旁玩雪，見她走神忽然伸出手指在姜瑜臉上點了一下。

指尖尤其冰涼，還帶着濡濕感。

姜瑜回過神，眉心擰在一起，壓着眼氣鼓鼓地望着她。

“你幹什麼？”

本來以為宋南枝是那種穩重又内斂的類型，怎麼也這麼幼稚。

宋南枝眼神中帶着點惡作劇得逞的揶揄，她嘴角上揚：“現在我們扯平了。”

心知對方說的是剛剛拿雪球扔她的事情，姜瑜雖然理虧，但她依舊理直氣壯地指責：“那怎麼行呢？我隻是扔你衣服上。”

宋南枝很好說話，并未反駁，反而順着她說：“不然我讓你摸回來？”

她微微掀起的眼皮似乎蘊含期待，指尖都繃緊，翹首以盼姜瑜的答複。

【這個話怎麼這麼暧昧。】

姜瑜無聲地吞咽唾液，強行把嘴邊那句“那也不是不行”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