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你小心點。”侍女安蘭站在桃花樹下，語氣裡滿是擔憂。

歐陽恒靈活得像一隻猴子，在樹枝間自如穿梭。

安蘭在樹下仰頭看着，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害怕歐陽恒一個不小心，就從樹上摔了下來。

“安蘭，我沒事。”不知不覺間，歐陽恒已經爬到了樹的最頂端。

“安蘭，你看得見我嗎？”

從繁茂的樹葉間看去，歐陽恒的身影看不真切。

歐陽恒年紀雖小，但膽子很大。爬得高不說，還敢往下看，他就不怕晃眼睛嗎？

“小少爺，你快下來。你站那麼高，很危險。”安蘭看得心驚膽戰，汗流浃背。若是可以，她甯願自己替小少爺上。

站在高處，歐陽恒感受到風更大了，空氣也更清新了。一吸一呼間，整個人也神清氣爽了。

“安蘭，這上面很舒服。”

若不是空間受限，歐陽恒真想伸開雙手，去擁抱此刻的痛快和自由。

“小少爺，你當心點。抓穩了，别松手。”安蘭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道。

安蘭在樹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歐陽恒在樹上惬意得像一朵雲。一朵自由自在的雲，風來了，他在；風走了，他還在。

“小少爺呢？”

程文謙的聲音突然響起，安蘭吓得一激靈。她連忙轉身，朝程文謙鞠了一躬，聲音裡帶着顫意，“回少爺，小少爺在樹上。”

“小少爺的安全你能負責嗎？”

安蘭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敢擡頭看向程文謙。

安蘭不是沒試過勸說歐陽恒，讓他别爬樹，很危險。

但她隻是一名侍女，小少爺決定的事，她沒辦法阻止，她也沒這個膽量。

程文謙剛走進院子，歐陽恒就看見他了。

“爹！”歐陽恒一邊高興地大喊，一邊三五除下就爬了下來。

歐陽恒的腳剛踩在地上，他就看見安蘭煞白着臉，跪在程文謙的面前。

“爹？”

歐陽恒懵了，還有些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去領罰二十笞刑。”

“是，少爺。”

“爹，為什麼要罰安蘭？”歐陽恒抓着程文謙的衣袖，焦急地問道，“她做錯什麼了？”

歐陽恒想不明白，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程文謙一來，就要責罰安蘭？

“安蘭，你來告訴小少爺。”

“是安蘭的錯，沒有制止小少爺爬樹。小少爺的安全第一，是我疏忽了。”

“爹，不關安蘭的事，是我自己要爬的。”

“嗯？”

程文謙默默施壓，安蘭吓得身子伏得更低了。

“是安蘭沒有看護好小少爺，安蘭甘願受罰。”

“爹，我……”

歐陽恒還沒說完，程文謙就直接打斷他了。

知子莫若父，程文謙知道歐陽恒想為安蘭求情，但規矩又怎能被打破呢？

“下去領罰吧，我不希望再有下回。”

“是，少爺。”安蘭領命退下了。

“爹，能不罰安蘭嗎？”歐陽恒還是不死心。

“安蘭是你的侍女，她沒看護好你，該不該罰？”程文謙蹲下來，看向歐陽恒，溫柔地問道。

“爹，你看我好好的，你就别罰她了。”

歐陽恒始終覺得是他連累了安蘭，害她被程文謙責罰。

“我知道恒兒很會爬樹，而且不是第一次爬了。但恒兒年紀尚小，單獨爬那麼高的樹，旁邊沒有人護着，我和你娘會很擔心。”

“爹，有安蘭在，她會看着我。”

“安蘭是普通人，你萬一從樹上摔下來，她能接得住你嗎？”

歐陽恒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搖頭，“她接不住。”

“對咯。我不是不讓你爬樹，我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别讓自己有危險。”

“那下次，有爹或娘在，我就能爬樹啦。”

“恒兒，隻要有能保護你的人在，你爬樹，爹娘才會放心。”

“我知道了，爹。”歐陽恒頓了頓，試探地問道，“爹，安蘭能不罰了嗎？”

“恒兒，府上的規矩不能破。”

程文謙拒絕了歐陽恒的再三請求，“你若不想她再因為你受罰，日後你就要注意安全，别讓自己受傷了。”

“我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