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文不好繼續推辭,就和程斌一起去了飯店。
“在羊城是我不對,我不該和你說那些,也不該試探你。”
程斌舉杯:“以茶代酒,我和你道歉。”
“沒什麼。”喬文舉起杯子,輕輕碰了下程斌的杯子:“你一路順風。”
看喬文還是衣服不想和人說話的樣子,程斌也不能繼續說什麼,有些事情喬文自己不說,别人也無從知曉。
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要不是喬文想着翻新廠房,他們是沒有機會找到被服廠地下埋的那些東西。
那些東西都是國家的資源,如果真的被秦家人拿去賣了,對于國家是損失。
可是喬文這個串聯起來所有的人,好像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件事的後續結果。
連他想說給她聽,她都不想聽,甚至因為這件事,都不想搬去石油公司住。
也不知道她這個心結什麼時候能解開,這個都得看她自己。
放下杯子,喬文吃飯,她喜歡吃肉,程斌點的都是喬文喜歡的肉菜。
吃了一點,喬文想起來一件事:“聽說從新疆去西藏很近,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丫蛋嗎?”
喬文歎口氣:“這個丫頭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寫信回來了,我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好,有時間我就會過去一趟。”程斌點點頭:“你也要保重自己,我一會就走了,張任會和我一起去,柳晨也去,她的小賣部——”
“已經變成我的裁縫鋪了。”喬文嘴角扯了下:“程斌,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做國營大廠的廠長,制作一個小裁縫,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都好,你開心就成。”程斌沒想到喬文為什麼要問他這個。
不過他知道喬文手裡的錢不比自己少,想做什麼都可以。
想到這裡又補充:“這個給你,也算是我的支持,我不在你身邊,有什麼事情你要自己處理,手裡寬裕一點怎麼都好辦。”
一本存折,喬文兩輩子還是第一次從男人手裡拿到錢。
打開看了看,裡面有将近兩萬塊,和她自己存下來的錢也差不多。
喬文一直覺得錢是很重要的,也沒有拒絕到手的錢的道理,把存折往自己的口袋裡一塞,喬文就問:“密碼是什麼?”
“就是我們領證的日子,你不會不記得吧?”程斌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反應。
喬文抿唇,啧,還真的不怎麼記得,是什麼時候來着?
又不能明說,隻能生硬地轉移話題:“這個密碼不怎麼好,你看能不能改成這個數字。”
喬文的手指在茶水杯裡輕輕沾了一下,寫下一串數字:“我覺的這個比較吉利。”
程斌已經看透喬文的心思,但是也不明說:“可以,我現在就去改,之後我就坐車走了。”
兩個人去了銀行,喬文攥着存折,嘴角噙着笑和程斌揮手說再見。
她從火車站出來,碰見徐家大哥和刁瑤妹,他們兩個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一旁的刁雪琪還抱着姐姐的孩子,手裡還牽着一個。
喬文看見他們,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招呼了,她現在不想和刁瑤妹還有刁雪琪說話——
“喬文,喬文——”
站住腳,喬文回頭,露出疏離地笑容,不看刁瑤妹,隻和徐大哥說話:“大哥,你們這裡回鄉探親嗎?”
徐大哥看了眼身邊的刁瑤妹,點頭又搖頭:“瑤妹現在在這裡沒工作了,我們還是回去,她家裡那邊聽說有許多村裡開的廠子,我打算去看看。”
“是這樣,那我祝你們一路順風。”喬文說完這句話轉身被刁雪琪拉住袖子:“喬文姐,我聽說你開了一個裁縫鋪,能不能讓我在你這裡做學徒?”
她的目光透着幾分真誠,看上去單純無害:“喬文姐,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我以後真的好好聽話,好好努力。”
喬文把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到刁瑤妹的身上,看見她現在沒有了之前的利落和潇灑。
之前來找她想要回來承擔翻修的任務時候,說話辦事那個高傲,現在看着落魄談不上,就是多了幾分憔悴。
她不是菩薩,做不到包容一切。
“我的裁縫鋪不招人。”喬文語氣溫柔,她已經不想和刁雪琪多說一句話,撥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刁瑤妹在她身後說了什麼,喬文沒有聽清楚,也不想去追究,她們得到她們應有的懲罰就足夠。
“喬文——”這次是徐大哥過來,喬文看着他,嘴角的笑淡了幾分:“徐大哥,你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他遞過來一個信封:“這個是你嫂子——”他換了一個稱呼:“瑤妹讓我拿過來的。”
喬文沒有伸手:“徐大哥,這個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想要。”
說完喬文快不離開火車站。
出站擡頭看天,喬文裹緊了外套。已經是秋天,有風的天氣還是挺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