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就做出來了一條漂亮的裙子。

柳晨站在縫紉機旁邊：“喬文，你這雙手太神了，簡直就是神仙的手。”

把做好的裙子遞過去：“回去先試試，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拿過來換，如果那裡都合适，就過一遍水。”

“行，那我回去了，不過喬文，收了定金的那些人，我讓他們明天下班以後過來找你？”

喬文點頭：“可以，我明天下班就過來。”

柳晨拿着裙子跑了，喬文看着正在擦玻璃的程斌，寬肩窄腰。

手臂上的肱二頭肌藏在衣服下面，看上去不明顯，摸上去——

手感挺好。

“喬文，是我哪裡沒有擦幹淨嗎？”

被提醒，喬文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你下來，我給你量個尺寸。”

這是喬文第一次主動說要給程斌量尺寸。

肩寬，腰窄，不是看看就算了，數據說明真相——這家夥的腿真長。

蹲下量尺寸的喬文感覺到對方緊繃的身體，她們也不是沒有親密接觸過。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緣故，總覺得有點悶熱。

“尺寸我都記下來了。”喬文站起身：“我在這裡做衣服，你先回去吧。”

“我不會吵你，我在這裡等你。”程斌拿起抹布：“我還有活沒有做完。”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踩縫紉機，一個打掃衛生。

月亮爬上屋頂，兩個人的工作基本都告一段落。

兩面襯衣做出來。

外面的衣服，喬文就隻裁剪出了成衣片。

“今天太晚了，這個燈也不亮，對你的眼睛不好。”程斌有點心疼的看着她：“我一周以後才走，你不要着急。”

“倒也不是，我想着把你的衣服做出來，我才能立刻做别人的，要賺錢。”

“你要賺錢？”程斌過來阻止她繼續：“回去我就把我這些年賺的錢都給你，你怎麼花我都不管。”

拗不過他，喬文放下剪刀：“我這個人可十分貪财，你要給我一千兩千不嫌多，一萬兩萬我也不嫌少。”

程斌胸腔震動，發出悶悶的的聲音：“是你喜歡的數字。”

回到家，喬文打開程斌的存折，捂着嘴：“這麼多，你是哪裡來的？”

18888，好吉利的數字啊。

“你還記得我姑姑讓你給我轉交的東西吧，這個存着不過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一些東西我都一并交給你了，算是托付家底。”

程斌把之前喬文交給他的盒子拿下來：“這裡面有房契，還有一些地契，還有我家老宅，還有宅子裡面的一些東西。”

“你這次去，會有危險？”喬文聯系起蔣麗說的話，問。

“蔣麗是不是和你說，讓我不要去油田？”程斌和喬文的目光對上：“可是我也和你說了，有石油，提高石油的利用率是我們現階段最重要的工作，我是必須要去油田的。”

“你還記不記得在火車上偷我工作日記的人？”程斌坐在喬文的搖椅旁邊：“那個時候就有人想統計我們的産油量，阻撓我們的工作。”

程斌的聲音清晰有力，還帶着一點點難掩的悲傷：“在大慶油田出現以後，我們國家就甩掉了貧油的帽子，可是怎麼把石油的利用率提高，成了問題。”

“當我們的石油不再被人卡脖子，有些人想從我們這裡撈錢就成了泡影，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

喬文沒有打斷他，繼續聽他說。

“我們家是做化學分析的，就在我家的地下室裡有一整套實驗裝備，我姑姑為了保護他們，把他們都藏起來。”

“後來，那些人想知道，就聯合革委會折磨她。”

喬文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兩滴帶着溫度的液體，程斌濕漉漉的眼睛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劃過：“程芷的婚姻，也是因為我們家倒了，才牽連的。”

程芷和程斌是親戚，可是在此之前，她們隻是聽過彼此的名字，連面都沒有見過。

這話說到這裡，喬文已經明白了，這次程斌是必須去，而且還有可能有去無回。

喬文臉上露出不忍，她想說什麼被程斌按住：

“這次我過去，是因為那邊實驗出現了問題，對了，你的好朋友徐燕是不是也是學的這個方面？”

程斌擡起頭，喬文看到他臉上遺留的水珠幫他擦掉。

“她如果願意，還可以繼續去石油大學完成學業。”程斌說了一句：“現在國家缺少這方面的人才，她有技術，也有基礎，隻要完成學業，就可以為國過貢獻。”

“我會告訴她的。”喬文知道，做個庫管并不是徐燕的本意。

“喬文，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你和我吵架了，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知道嗎？”

“明天一早，我就和你吵架，你就搬去廠裡住，好不好？”

喬文聽着程斌的安排：“那我給你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