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喬文笑出聲來：“我還說，怎麼都不穿衣服。”

“對了，你來找我什麼事情？”程芷把數據收好，又把設計圖遞過來：“你幫我看看，這個衣服能做嗎？”

“能做。”喬文把圖紙收好：“你幫我找的老師今天去廠裡了，你能說說她的背景嗎？”

“背景？”程芷擡起頭看向喬文：“沒有什麼吧，不過就是燕都美術世家出身的獨身女，在特殊時期都沒有收到影響，我想政治問題上過關的吧？”

“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知道她有海外關系嗎？”

程芷愣住，眼神裡滿是迷茫：“我不知道啊，怎麼，你發現了什麼了？”

她是知道喬文曾經在火車上抓住了一個間諜的，以為喬文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她推薦過去的人是間諜，那她可就說不清還惹來麻煩了。

搖頭：“你不要緊張，我隻是突然間知道她和來我們廠裡做調研的莫丹妮是表姐妹，我覺得很奇怪。”

喬文笑着把程芷緊皺的眉頭撫平：“好了，我就過來問問，我隻是覺得這個莫丹妮非常的奇怪，第一次來我們這裡就是為了考察是不是符合他們的要求，她——”

把自己的問題說了，喬文看着若有所思的程芷：“你怎麼看？”

“柳團長也轉業了，去了安全局，你知道嗎？”

沒頭腦的一句話，喬文愣了下：“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那就不如告訴他們，讓她幫忙查看一下，你說呢？”

程芷拍拍手：“好了，你們的課程在明天幾點鐘，你告訴我，我和柳團長都過去，還有我去打電話給安老師，讓他帶她妹妹一起去。”

“等一下，這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程芷看了眼喬文：“我覺得他們不像是背後沒人的。”

原來是這樣，喬文也不在說什麼，拿着程芷給的設計圖回了廠裡。

路過設計部，冷不防被裡面砸出來的東西吓了一跳：“你會不會做樣闆，不會做你就到車間裡去做成衣片，在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

犀利的聲音，刻薄的話語。

喬文側頭看了看，嚯，這叉着腰教訓别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徒弟。

“葉淘。” 喬文走到設計部門口，看裡面，已經是一團糟。

設計圖紙什麼的鋪了一地，樣品倒是沒有做出來。

那一下午的時間都去哪裡？

“主任！”

幾個女孩子迅速地撿起地上的圖紙，放在桌子上，全靜背着小手，直接告狀：“主任，主要就是葉淘，是她和胡慧吵架。”

一般的領導都會順着告狀的人去詢問對方是不是真的吵架，然後和稀泥，之後就一了百了。

可喬文不是和稀泥的人，看了眼辦公室裡毫無進展的樣闆，隻說了一句：“你們做出來的樣闆呢？”

幾個姑娘臉色瞬間變白，沒有一個人回答。

“讓你們過來就是為了做樣闆的，而不是讓你們在這裡做大小姐養尊處優的。

我給你們機會，也要你們自己把握的住。

如果明天早上我沒有看到你們做出來的、合格的樣闆，你們就回到車間裡去做成衣片，年底的評級考試，會取消你們的評級評優機會。”

幾句話下去，沒有人告狀。

幾個女孩子臉上憤憤不平，嘟囔着：“是葉淘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為什麼不懲罰她？”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就是老鼠屎了，你們做的不對我還不能說，再說了，是你們先破壞了我的樣闆。”

葉淘說着就哽咽，眼睛紅紅的，看向屋子裡面的幾個女孩子眼神裡多是埋怨。

人與人之間的摩擦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解決的，喬文并不打算多做幹預。

至于葉淘，她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多，如何處理人際關系就是她的第一課。

喬文看了眼就會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換了工裝，下了車間。

車間的氣氛比設計部好很多，組員在組長的帶領下賣力工作，喬文拿出程芷交給她的圖紙，找來紙闆做樣闆。

“喬文，你做樣闆去設計部，正好給那些姑娘看看，正兒八經的樣闆要怎麼做。”

田桂花頭上帶着帽子，喬文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又頭疼了。

“他們現在可沒有心思看我怎麼做樣闆，我還是自己快一點。”

田桂花不知道喬文看到烏煙瘴氣的一幕，也不知道喬文并不打算教他們什麼技能，一切等他們能安靜下來做事再說。

有喬文在，服裝廠就不會沒有訂單，打樣不過是其中一個步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