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禾,你在幹什麼?”周秉言扔完飯盒回來就發現對方不見了,着急的到處找,簡直就像是一秒都不能分離的連體嬰兒。發現對方正在香樟樹下站着,湊過去說,“不是說這裡會有蟲子嘛。”
元禾尴尬的笑着,“但這是小概率事件嘛,我就不信能這麼巧剛好掉下來。”
“那你這是自立自破啊。”周秉言開玩笑的說着。
“才沒有。”元禾狡辯道,“我這是抱有僥幸态度。”說完感覺哪裡好像不太對,搖搖腦袋,“僥幸好像不是個好詞。”
元禾腳踩着黑色的果實,那些球狀物在下面炸開,發出細微的聲音,聽起來特别解壓,“你也過來玩一下吧。”
“才不要。”周秉言恢複高冷的面貌,“幼稚死了。”
元禾把他拉進來,“才不幼稚,多好玩呀。”
然後底下的果子就劈裡啪啦的響來響去,像是在放小鞭炮,熱鬧的很。
“沒騙你吧。”元禾說完,頭上猛然一痛,被東西砸了。
他臉色變得古怪,“我去,不會真的這麼倒黴吧。”
“不是蟲。”周秉言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低頭,我給你拿下來。”
周秉言拿起香樟果實給他看,“是這個。”
元禾吓得小心髒亂跳,眼睛緊閉在一起,臉色都有些發白了,“我差點以為自己的腦袋要腫起來了,變成葫蘆娃。”
腦袋一個球,上面再起一個大腫包,疊在一起,從遠處看起來不就是擁有了葫蘆型的頭嘛,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葫蘆娃兄弟。
“喂喂喂,”化妝師姐姐看到他倆,再看到地上裂開口子的東西,就立馬意識到他們的惡劣罪行,“你們搗亂呢,這種果子踩破了鞋子和道路上都是烏黑的汁水,洗都洗不掉,别在這裡玩,趕緊走哈。”
“知道了。”元禾趕緊拉着周秉言走開,坐在椅子上,翹起腳,看自己的鞋底,懊惱的說,“真的弄髒了。”
元禾轉頭去看周秉言的鞋底,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運動鞋,肯定比他要嚴重許多。
看着烏黑的鞋底,元禾捂着嘴巴笑得透不過氣,“小白鞋都變成小黑鞋了,天啊,染色技術哪家強,就找樟樹黑果實。”說完還不忘初心的豎起了大拇指。
吃過晚飯後,有些東西已經被搬上車,準備前往下一個場地。
跟着劇組到了下個場景的拍攝地,因為來來去去不方便,且耽誤時間,所以劇組有給演員們提供處所。
算不上高級酒店,但總體來說是不錯的。
這樣幹淨整潔的房間,他和周秉言各自擁有一間。
王導說,“我們先拍劇場三。劇場二的拍攝地在濕地公園,需要預約和打報告,比較麻煩,我們先把其他部分拍完,再來拍這個場景。”
“好的。”元禾說。
劇場三拍攝地是甜品店,他和周秉言需要完成曲奇餅幹的制作。
這瓶叫做‘甜蜜的守候’香水,是牛奶曲奇味道的,聞起來食欲滿滿,表現的是陷入愛戀的人之間産生的糾纏。
“元禾,你會做曲奇餅幹?”王導本來準備找人替身一下或者直接不拍制作的過程,直到有人告訴他,元禾非常擅長制作食物,他才驚訝的提出問題。
“嗯。”元禾點點頭,“會一點點。”
王導欣喜若狂,這錢能省一點是一點,“那太好了,隻要能拍幾個場景就行了,要求不高的。”
化妝師姐姐把他打扮的像個專業的甜點師,身上穿着白色的工作服,下面圍着卡其色圍裙,頭戴着甜點帽。
“可愛。”周秉言看見他的樣子,發自内心的誇獎道。
“可愛個屁。”元禾說,“我這叫專業,我和你,”元禾指着和自己穿着同樣甜點服的周秉言,“專業團隊。”
王導跟元禾說過,這場戲他們重點拍攝的是後面的部分,前面制作曲奇的那段由他們自由發揮就行。
元禾有幸教過周秉言做飯,對方表現的意外聽話,成品味道也還行,比其他新手要好太多。這次曲奇制作過程中也沒有太多摩擦,在認真的學習,仿佛學會做飯之後就能抱得美人歸一樣。
桌面上擺着制作曲奇的材料,元禾是真心實意想要教會對方,所以就算是不太重要的戲前準備也非常上心。
“我們需要在碗裡加入适量白砂糖,”元禾毛估了一下,舀起罐子裡裝着的透明顆粒,放進烘焙碗裡。
周秉言第一步就難到了,“适量是多少?”為什麼總是會出現适量這個詞,适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量詞,大家都這麼喜歡用它。
“适量就是适量。”元禾解釋不清,看着對方手裡舀起來的白砂糖,“你手上這個,再加一點咪咪小一點就夠了。”
“好。”周秉言也毛估了一下,清不清楚不要緊,重點是步驟表現得帥就行。
元禾又在碗裡倒入純牛奶,用筷子打雞蛋那樣,快速的攪動着,“攪拌。”
“嗯。”周秉言的碗裡攪得都起泡沫了。
“黃油化凍後打發,”說完,舉起手裡的液體,“再把這個少量多次倒入黃油中,繼續打發。”
元禾用的是在場唯一的電動攪拌機,剩給周秉言的就是那個孤零零的手動擋。
周秉言使出吃奶的勁,用蠻力攪拌着,直到手臂酸痛也沒有停下。
“等等。”元禾看見周秉言辛苦的樣子,把手裡的攪拌機給他,“你怎麼自己先上手了,我本來想說用完機器再給你的。”
元禾幫他将黃油打發成白色狀态,“過篩加入低筋面粉和杏仁粉,攪拌均勻就OK啦。”
最後将收獲的面糊倒入裱花袋,擠出來放進烤箱裡,叮個二十分鐘就制作成功。
王導選取了制作過程的一部分,“你們過來看看。”
監視器裡的周秉言像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做事情笨手笨腳,每一步都走在意想不到的位置,但問題都得到了挽救,收獲了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