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尊内的蛇體形雖小,但背鱗鮮豔,一看便知是毒性極強的蛇,人要是被這樣的毒蛇咬一口,必死無疑。
項辰川臉色鐵青,眼尾壓着寒意,上前一步沉聲道:“太子,您提出的補過方式,屬下覺得有些過分了。”
“有嗎?”太子斜睨了一眼項辰川,“本太子認為很公正。蛇尊内的都是靈蛇,她若能得到靈蛇寬恕,本太子自然不會再追究她的過錯。”
項辰川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餘初音開口道:“太子,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我取出玉佩,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這太子實在太不要臉,餘初音覺得很有必要将醜話說在前面。她又轉向項辰川,說道:“項統領,還請你為我做個證。”
“不可。”項辰川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滿是擔憂。
“沒事的,相信我。”餘初音本想給個笑容,但想起他和江詩悅的事,硬生生止住了。
餘初音走到蛇尊前,将衣袖挽到手肘處,雙手交握,搓起手來,她将手心手背手腕手臂都搓了個遍,然後揭開蛇尊的銅蓋,慢慢将手探入蛇尊。
太子勾起嘴角,目光陰狠地盯着餘初音的指尖,他的靈蛇和他一樣兇殘毒辣,不知道咬死過多少宮人,今天自然也不會例外。結果反常的事發生了,随着餘初音的手的不斷伸入,一衆靈蛇居然紛紛避開,不似往日那般露出猙獰的毒牙。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餘初音緩緩取出兩塊碎玉,她掌心向上,将碎玉平攤在滿臉震驚的太子面前,譏諷道:“太子,收好你的玉佩,日後可不要動不動訛人哦!”
“這不可能。”反應過來的太子氣急敗壞,對旁邊的小太監下令道:“小六子,将你的手伸進去試試。”
小太監吓得立刻跪了下來,磕頭讨饒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才可是伺候了您十年啊!”
太子胸中的怒氣無處可發,便擡腳朝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猛踹起來。餘初音憐憫地看了一眼小太監,轉身離開。跟着這樣的主子,能活十年也是個奇迹。
項辰川快步跟上,在餘初音身後低聲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那蛇為何不咬你?”
餘初音當沒聽見,加快步子向前走去,項辰川卻一直跟着她,他們兜兜轉轉走了好久,最後餘初音停了下來,轉過身直視項辰川:“你還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項辰川也直視着餘初音,說道:“我隻是好奇你想去哪?同樣的道你走了三遍。”
餘初音眨巴眨巴眼睛,有嗎?她怎麼不覺得走了三遍?她低頭踢着路邊的小石子,許久才小聲說道:“迷路了。”
項辰川笑意掠過唇角,輕聲說道:“那我帶你回去?”
“好。”餘初音避開項辰川的視線,這人的眼神太蠱惑,比靈蛇還毒。
項辰川帶着餘初音往回走,他刻意放慢步子,側頭問道:“那蛇為何不咬你?”
餘初音從袖中内取出一個香袋,說道:“這香袋裡裝的是薄荷粉,驚蟄後我一直帶着薄荷香袋用來防蟲,剛才我取了些粉,搓到手掌和手臂上,蛇不喜歡這個味道,所以會紛紛避開。”
“這香袋很是不錯,你能給我做一個嗎?”
“不能。”餘初音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絕。一是因為她不會做,二是因為她不想和項辰川有瓜葛。
兩人回到浮翠亭附近,亭子周圍聚集着好些青年男女,或吟詩作賦或執子對弈。還沒等他倆走近亭子,一群貴女就圍了上來,他們都是沖着項辰川來的。
“杏花初綻,可否請項統領同賞?”
“新茶初沸,若項統領不嫌棄,可願一同品茗?”
“聽聞項統領棋藝高超,不知可否賜教一局?”
餘初音輕嗤一聲,自動遠離項辰川三丈遠。項辰川被衆貴女團團圍住脫不開身,隻能眼睜睜看着餘初音離他而去。
“辰川哥哥~”江詩悅緩緩走了過來,貝齒輕啟,盈盈一笑,說道:“你的心意…我知曉了。”
衆貴女見江詩悅言語間與項辰川十分親昵,都識趣退開。項辰川以為江詩悅是來幫他解圍的,點頭道謝後便想擡腳去找餘初音,卻被江詩悅叫住。
“辰川哥哥,上次送你的荷包可還喜歡?”江詩悅低垂眼簾,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呃……”項辰川想起江詩悅派人送來的荷包,解釋道:“詩悅,你可能誤會了,那日我抱你回衙署隻是因為你扭到腳,并沒有思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