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項大統領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兩天後,刑部對餘初音的判決下來了,她以“大不敬”罪名被判徒刑,需服勞役一年。這已是項辰川網開一面定的結果,不然哪會隻是服勞役這麼輕松,至少是要流放的。
金吾衛衙署大堂上,刑部書吏端着書判讓餘初音畫押時,餘初音一臉歡喜之色,痛快地按下了手印。且連聲道謝:“大人英明,願大人身體安康,萬事順遂!”
刑部書吏抽了下嘴角,他第一次見到被判罪行的犯人如此欣喜。而端坐在案桌後項辰川也是神情複雜,這是他第一次收到犯人的祝福,還是那麼至真至純的祝福。
餘初音被帶下去,刑部書吏辦完差打算告辭,拱手道:“大人,若無事,下官先回刑部了?”
“有勞了,不過這犯人怎麼會安排到我們衙署服役,我呈給金侍郎的折子已說明,不要将她發派到我們這裡。”
“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
“好,那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下官告辭。”
從大牢出來的餘初音搬進了金吾衛衙署後院的東仆役所,東邊的仆役所很小,西邊仆役所大一些,住着廚子和幾個男性幫工。
餘初音與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住在一屋。婆子姓王,從年輕時就在衙署幹活,現在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安排她們同住,也是希望餘初音能照顧王婆子一二。衙署一直想找個接班人好讓王婆子養老,但大晟王朝富裕,沒什麼婦人願意出來工作,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服勞役的餘初音正好暫時填了這個空缺。
王婆子初見餘初音時十分不滿,罵罵咧咧道:“這男人的眼睛就是隻看臉,肯定挑的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餘初音聽了也不在意,什麼活都搶着幹,不但手腳麻利還特别聽話,王婆子指東她絕不往西。所以幾日後,王婆子不嘟囔了,看餘初音的眼神由嫌棄轉為欣賞。
“丫頭,你這貓哪撿的?怪好玩的。”王婆子逗弄着小白貓問道。
“小白是我剛來衙署那天在路上撿的。”
餘初音晾好衣服,回頭瞥見王婆子正拿着一小塊醬餅喂小白,忙阻攔道:“婆婆,小白不能吃鹹的東西。”
王婆子撇撇嘴:“有啥不能的,我兒家的貓都是喂的醬餅和剩菜剩飯。”
餘初音耐心解釋道:“貓如果一直吃鹹的東西,對毛發和腎髒都是不好的。”
王婆子把醬餅扔到一邊,笑罵道:“死丫頭,你這些歪理都哪聽的?”
餘初音也笑了,上前替王婆子揉肩,說道:“我說的可不是歪理,您得信我。”
“好、好。”王婆子拍拍餘初音的手,指着竹筐裡清洗好的布簾道:“将這些簾子給前院送去。”
“好的。”
餘初音抱着竹筐步子輕快向前院走去,一路上她碰到許多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金吾衛,一個個往她跟前湊。
有問廢話型的,“餘娘子,你這是去送東西?”
有助人為樂型的,“餘娘子,我幫你拿吧!”
還有自我介紹型的,“餘娘子,我叫張大山,我今年二十一。”
“呵呵,你們擋着我的道了。”
一群血氣方剛的單身小青年圍着餘初音七嘴八舌,餘初音内心窘迫,正不知該如何脫身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嗯哼!”出聲者是沐子岚,他風騷地搖着折扇向人群走來。
金吾衛們全退到一邊,紛紛行禮道:“副統領。”
“你們都沒事幹了?”
“呃…屬下這就告退。”金吾衛們一溜煙全跑了。
沐子岚走上前點頭道:“餘娘子,我們見過的,我是金吾衛副統領沐子岚。”
餘初音福了福身,行禮道:“副統領好。”
沐子岚又湊上前一些,“你這是到前院送東西?”
餘初音點點頭,“嗯。”
“我幫你拿吧!正好我也要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拿。”
“别客氣。”沐子岚說着從餘初音手裡搶過竹筐。
餘初音看看自己空了的手,臉上堆起尴尬的笑:“那…那就有勞副統領了。”
“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