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山路上滾下來一個人,撞在樹幹上發出悶響。
觀諱右眼皮跳了幾下,捏緊火把,一邊走近,一邊啟聲問道,“大哥,你還好嗎?”
無人回應。觀諱加快腳步靠近,湊近一看,此人胸前開了個大口子,一雙眼睛不見蹤影,鮮血糊了一臉,看不清面孔。
觀諱看着他的衣服,應該是村民,拿腳踢動幾下,喊道,“喂,喂?”
還是沒有動靜,看來是死透了。
“救命—救命啊—”沙啞的男聲響起。
觀諱回頭一看,大錘撐着一把斷刀,腿斷了一隻,歪歪扭扭向觀諱走過來。
“臭婆娘,死過來,扶爺爺回去!”大錘一看是觀諱,一臉欣喜,舞着斷刀興奮道。
“發生了什麼?”觀諱沒有動,看着他問道。
大錘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猙獰,瞪着一雙眼睛,裡面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紅血絲,健壯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手上的刀也握不住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鬼!有鬼!不不不…不可能…我都殺了…都殺了…”大錘倒下來,跌坐在地上,看着殘缺的刀念念有詞道。
“鬼?什麼樣的鬼?”觀諱追問道。
她猛地擡頭,惡狠狠看向觀諱,揚聲怒喝道,“都是因為你個賤人!說!是不是你帶她們來的,是不是你要害俺們!你該死!我要殺了你!”
他爬起來拿起刀,張牙舞爪舞起來,可惜單靠一條腿他連走幾步都難。
還未靠近觀諱便轟然倒地,觀諱看着他輕笑,走過去拿起刀,輕歎道。
”我這人呢,向來公平。”
一邊笑着,一邊将大錘的左手踩住,大錘五指張開,觀諱拿着斷刀齊齊切下。
“怪就怪這鹹豬手喜歡到處碰…”
大錘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龇牙咧嘴地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住觀諱腳腕,作勢用力一拉。
觀諱早已料到,刀鋒一轉,将他手筋劃斷。
“别急啊…”
觀諱踩住他的右手,如先前一般将手指頭一刀砍斷。
大錘臉色蒼白,哆哆嗦嗦道,“殺了我,殺了我…”
“不行,我隻報我的仇。來,舌頭伸出來。”
觀諱拿刀輕輕拍大錘的臉,大錘緊咬牙關,不肯妥協。
刀揚起,刀面狠拍上他的臉,趁他痛呼時,刀刃刺進他的嘴裡,用力一挑,一個舌頭便飛了出來。
觀諱滿意地放下刀,繼續往上走。
山林間夜裡霧又生了起來,秋風一吹過來,呼進去的空氣陰冷又潮濕,甚至夾雜着絲絲縷縷的鐵鏽味。
觀諱沿路走着,已經目睹了很多具被剖腹開膛屍體,他們身上有明顯的外傷,開口不整齊,像是被野獸撕咬留下的,或許這山間真的有猛獸。
觀諱歎口氣,搖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猛獸?
這裡離村莊極近,他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早已占山為王,對這裡熟悉極了。如果有猛獸,他們肯定不敢到處找人。
觀諱繼續走着,直到再也尋不見一具屍體,又原路返回。
婦人看見她,擁了上來,待看見她身上的血迹後,又停止動作,杵在原地發愣。
觀諱垂下眉眼,解釋道,“他們在山裡遇見了猛獸,都死了。”
婦人聞言又一愣,不敢相信一般地胡亂比劃道。
觀諱按下她的手,堅定點點頭,“都死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婦人張着嘴,啊呀幾聲,眼淚奪眶而出,一遍遍伸手擦也止不住。
“觀諱—觀諱!”顧衣煙呼喊聲從遠處傳來。
觀諱看着山腳下星星火光,眉頭松動,将手放在嘴邊大喊道,“師姐!我在這裡!”
底下人群騷動,顧衣煙拿着火把卯足勁爬上來,大喜道,“觀諱!教授帶着警察來了,哈哈哈哈哈,快,那些畜牲呢?”
觀諱眼裡浮起淺顯的笑意,深深地歎口氣,唯一不滿意地就是那些人不是死在她手上。
到底是誰?發洩不出的恨意梗在胸口,難受極了。
“有受傷嗎?”輕柔的聲音響起。
“啊!”顧衣煙捶掌,看見桐卿道。
“說來要感謝桐小姐和她的鳥,是她帶着教授來的,要不然不會這麼快呢!”。
觀諱看向慢慢走過來的桐卿,搖搖頭回答她的問題,“沒有。”
顧衣煙一副不自然的樣子,吊兒郎當的撇撇嘴,眼珠子滋溜滋溜的轉,最後清清嗓子,小聲道,“不…不好意思啊,還吐槽你來着…不過,你那隻鹦鹉真聰明,還會尋人呢!”
桐卿彎彎眼睛,莞爾一笑。
觀諱看着跟上來的一排排警察和不知何時醒來的顧筱,想起了上山的慘狀,出聲解釋道,“顧局,那些人好像全被野獸咬死了,就在山上。”
“野獸?”顧筱看向山林深出。
觀諱點點頭,“是的,我聽見他們的慘叫聲,去看了幾眼,但是太害怕,我就出來了。”
顧筱不疑有他,點點頭,指揮手下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