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光漫過紗簾的刹那,徐松澈的睫毛微微顫動。
夢境裡他正蜷縮在栀子花蜜般的溫軟裡,少女細瓷般的頸項蹭着他的下颌,肌膚下仿佛流淌着融化的月光。
指尖滑過蝴蝶骨凹陷處時,他聽見自己心髒在胸腔撞出晨鐘的轟鳴。
這聲轟鳴撕開了晨昏的結界。
當視網膜捕捉到季明晨放大的睡顔,徐松澈的脊柱驟然繃成滿弓。
他的右手卡在對方後腰凹陷處,掌心緊貼着緞面睡衣下透出的體溫。
左腿不知何時已纏上季明晨的膝彎,晨光正沿着兩人相貼的臉頰澆築出金色琥珀。
最緻命的是左手竟穿過季明晨睡衣第四顆貝殼扣的縫隙,正抵在季明晨肋腹之上。
"操!"
徐松澈像觸碰烙鐵般彈簧刀似地彈開,結果“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啊!”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徐松澈下意識地看向床上的季明晨,見他仍在沉睡中,才松了一口氣。
他連忙起身跑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在幹什麼?有什麼好驚慌的!
冷水順着喉結滑進衣領,他盯着鏡中自己泛紅的耳尖,
不就是兩人抱在一起睡覺嗎?
都是男人怕什麼!!!
真是大驚小怪!!!!
突然,他想起之前答應過要給季明晨帶好吃的,于是決定讓趙姨去準備。
他整理好心情,淡然地走下樓,吩咐趙姨去做那些他曾經跟季明晨提過的美食。
季明晨昨晚睡得很晚,起床時,徐松澈已經不在房間了。
季明晨打量房間,看着床頭自己的衣服,麻利的換上,去洗手間收拾好自己。
打開房門,便聽到徐松澈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樓下時時傳來不間斷笑。
季明晨笑了笑,快步走了下去,便見到徐母、徐松澈大哥與徐松澈都在沙發上,有說有笑。
季明晨連忙打招呼。
"早上好。"季明晨在樓梯轉角處駐足。
廳中三人同時擡頭,徐松澈已撐着沙發扶手起身:"正要上去當鬧鐘呢。"他指尖輕點鎏金座鐘,"再晚點起,某人可要錯過現拆的蟹黃湯包了。"
季明晨尚未開口,徐松澈已自然地引他轉向餐廳,讓季明晨坐在了他的左側。
季明晨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餐桌前,整個人顯得很不自在,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徐松澈瞧見他的模樣,不禁微微皺眉,輕輕歎了口氣。
他夾起一個藕粉團子嘗了一口,随後對着走過來的趙姨說道:“趙姨,今天您倒是舍得放糖啦。”
趙姨笑着回應:“你之前跟我念叨了兩遍,說你同學喜歡吃甜的,我就多放了些糖。快讓你同學也嘗嘗。”
“謝謝趙姨,不過我覺得這甜度對我來說還是有點高了。”徐松澈一邊說着,一邊舀起一碗晶瑩剔透的藕粉圓子遞到季明晨面前,“你快嘗嘗,看看甜不甜?”
季明晨趕忙雙手接過,“謝謝。”
徐松澈的目光緊緊盯着季明晨,季明晨無奈,隻好舀起一勺藕粉圓子放進嘴裡。
那甜甜軟軟帶這些桂花香瞬間在唇齒間散開。
“味道怎麼樣?”徐松澈滿心期待地問道。
“挺好吃的,甜度剛剛好。”季明晨笑着回答。
看着季明晨乖巧溫順的模樣,徐松澈心裡一陣歡喜,又夾起一個小煎包放進季明晨的碗裡。
“這個煎包,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外皮酥脆,内餡噴香,味道可棒了。還有這個蔥卷,蔥香濃郁,口感軟糯。還有那個……”
不一會兒,季明晨的盤子就被徐松澈堆得滿滿當當。
季明晨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食物,臉上露出一絲慌亂,連忙急切地擺手制止:“我吃不了這麼多,你别再給我夾啦。”
這時,坐在一旁的徐松澈大哥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喲呵,咱們小澈,現在都學會照顧人啦!這細心周到的樣子,都快趕上專業的保姆咯!”
徐松澈聽了,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揚起下巴說道:“那當然啦,我現在也是哥哥了,照顧弟弟那是理所應當的!”
徐大哥看着徐松澈那副得意忘形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他眼珠滴溜溜一轉,嘴角挂起一抹壞笑,像是在醞釀着什麼。
接着,徐大哥目光落在季明晨身上,笑着問道:“明晨弟弟,你今年多大了呀?”
季明晨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随即連忙回應道:“我今年十九歲了。”
徐松澈聽到這話,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就聽他哥又慢悠悠地說道:“跟小澈一樣大呀!那你幾月生辰呢?”
季明晨乖乖地回答道:“我六月初六出生。”
徐大哥一聽,臉上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雙手一拍,哈哈大笑起來。
“奧,弟弟呀!哈哈,小澈你可是七月二十的生辰呢!小澈呀,按照年齡來算,季明晨可比你大一點哦,我叫弟弟可以,你要叫哥哥的!哈哈哈!”
徐松澈一聽,頓時惱怒萬分,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怒視着自家大哥,大聲吼道:“大哥,你不要跟我搶弟弟!就算生日小,我也是哥哥!季明晨,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