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從裡面鎖死,霍君屹隻是擡了擡手便有人直接将車玻璃砸碎,車裡的人一個個被拖出車外狼狽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萬分後悔接了這個活惹上不能惹的人。
從強光中恢複視力的宋楚音感覺自己好像耳鳴了,明明那幾個人在掙紮在哀嚎但是她卻像陷入了無聲的世界什麼都聽不到。
“下車。”看她呆愣着坐着不動,男人輕啟薄唇對她緩緩伸出手。
她将手搭在他手心,腳落地的瞬間卻仿佛一腳踩空整個人都往下墜,幹燥的手掌穩穩接住她,腰間環着的手臂更是避免了她在一群人面前露怯。
“謝謝。”靠在他寬厚的胸膛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宋楚音感覺自己胸腔中劇烈跳動的心髒慢慢回到原位,她安全了。
“怕什麼。”
男人平淡的語氣好像她剛剛經曆的不是一場綁架,而是被人接過去夜遊燕城。
宋楚音撇撇嘴,搞笑,剛剛被當街擄走的人是她诶,試問走大馬路上被綁走誰能不害怕?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又不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還有剛剛車子開得這麼快你追我趕的,那麼危險可不是在拍電影!
霍君屹看她的小表情樂了,看來還不是特别害怕,還有心思悄悄給他撇嘴。
再看看旁邊被按在地上捂住嘴的幾個人,他不耐煩地揮手仿佛他們隻是惱人的蒼蠅:“從哪來送哪兒去。”
“是。”
“上車。”
時隔多日再次坐上他的這輛車,熟悉的味道一樣的寬敞舒适,宋楚音卻是全然不同的心态,她意識到自己好像躲不掉了...
幾天沒見小姑娘給自己照顧得挺好,每天樂呵呵跑去搖奶茶,霍君屹支着額頭看着旁邊鹌鹑似的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口的宋楚音,白嫩的臉蛋上有幾道清晰的指印,看痕迹應該不是被打倒像是被捂着嘴太用力留下的印子,還有那纖細的手腕上也是同樣的印子。
可憐的小手腕,被蹂躏成這樣。
“藥箱拿來。”
很快前排遞過來一個藥箱,霍君屹從裡面拿出藥膏伸手去拿她的手,宋楚音正看着腳尖出神,手被這麼突然碰了一下吓得立刻縮起來。
“塗藥。”
男人手中拿着活血化瘀的藥膏。
“謝謝,我自己來。”
見他沒有動的迹象,宋楚音隻能将手遞過去,清涼的藥膏被均勻地塗抹開,手腕處隐隐的疼痛立刻得到緩解。
誤入茶樓已經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迹,她天真地想要回到以前的生活,然而現在的處境是她必須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庇護。
前幾天她經過一盞茶附近特地去看了一下,雅緻的木質大門上貼了封條,他一個電話就能讓這個專門接待貴人的地方人去樓空。
她不得不承認,當下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被打上他的标簽,狐假虎威也罷,起碼能達到震懾的目的。
霍君屹正專心地幫她抹藥,指腹在她的手腕上規律地揉搓,藥膏在手指的溫度下逐漸滲透進皮膚,她的手指細長在他的掌中顯得小小一隻,骨骼纖細卻不十分柔軟,隻是腕間刺眼的紅痕破壞了這雙手的美感。
餘光中瞥見她一會兒咬唇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又皺鼻子,不知道在糾結什麼,倒是很有趣。
這次又在琢磨什麼借口呢,他想。
宋楚音終于鼓足勇氣面向他:“霍先生,謝謝你。”
怎麼了,他為什麼皺眉。
漂亮的臉蛋上清晰的五根指痕橫貫而過,剛剛還淡淡的印子變為深紅色在她惹人憐愛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
霍君屹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又看,眉頭緊鎖皺成一個川字。
“霍先生,怎麼了?”他這到底是什麼表情啊?
宋楚音根本想不到他現在抓心撓肝的難受,她臉上的幾道指印就像是完美畫作上被熊孩子拿筆胡亂畫了幾道生生破壞了美感。
清涼的藥膏帶着淡淡的中藥味糊到她臉上,他的指尖帶着溫度将藥膏一點點推開。
“我臉怎麼了?”
她想去拿手機看自己的臉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被抓上車的時候手機丢了。
“啊!我的手機!”那可是她吭哧吭哧做暑假工賺錢自己買的,才用了一年都不到。
霍君屹手伸進儲物盒指尖勾着鍊子拎出來一個屏幕碎成雪花的手機。
“屏幕怎麼碎成這樣。”宋楚音捧着戰損的手機心都在滴血,碎成這樣想湊合用都不行,換個屏幕少說幾百。
見她隻顧着心疼手機,霍君屹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前置攝像頭放到她面前。
“啊!”宋楚音吓得猛地捂住臉,畫面裡她鼻子以下的半張臉覆蓋着清晰的掌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扇了一巴掌。
所以她剛剛就是頂着這張臉和他說話嗎.....
臉都丢盡了呀。
好在很快車子就穩穩停在樓下,沒讓她尴尬太久。
“先生,到了。”
“嗯。”
“下車。”
“哦。”
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造訪他的家,明明上次離開的時候想的是以後再也不會踏入這種高檔小區。
電梯緩緩上升,霍君屹看她低頭裝不存在有心逗她:“這次想到什麼好方法報答我?”
“……”宋楚音絞着手指頭都沒擡,“沒想到,我想給你打工你又看不上。”
學曆歧視!她師大怎麼拿不出手了,在燕城也是排得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