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他最年輕,卻是坐主位的那個。
雪茗泡茶的手藝行雲流水賞心悅目,在場的人一部分在看她泡茶,而落在初來乍到眼生的宋楚音身上的目光則帶着審視。
這些目光讓宋楚音感覺如芒在背,她低着頭盯着腳尖權當自己不存在。
直到雪茗的纖纖素手落回台面,一聲輕柔的“奉茶”驚醒了宋楚音。
該她工作了。
她按照之前臨時學的步驟将茶盞放在托盤上,慢慢走到主位旁站定。
經理剛剛教了,他們的座次就決定了他們的地位,隻要按照座次奉茶就不會出錯。
滾燙的茶水浸得茶盞很燙,她強忍着痛意将茶盞放在男人面前。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她在躬身放茶盞的時候感覺到臀上貼上了一隻手。
這隻手隔着旗袍的布料在她臀部捏了兩下,絕對不是意外的碰觸,是帶有目的性的揉捏。
“啊!”驚恐之下她下意識叫了一聲,連帶着手上端着的茶盞也沒端穩直接摔在桌面上了發出沉悶的聲響,茶水四濺,潑得到處都是,就連她的腿上都濺到了幾滴,餘溫仍在燙得她踉跄着退了兩步。
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她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徑直将手伸向她。
“小姑娘有什麼才藝?會跳舞嗎,跳一個助助興。”
他表情分明在笑,甚至看起來像個寬厚的長輩,說出的話卻充滿了輕挑仿佛她隻是個助興的玩物。
“我不會。”宋楚音搖着頭躲開他的手,本着對他們身份的畏懼,她低着頭将碎掉的茶盞撿起來跑開準備重新倒茶。
“不會跳舞,唱歌,彈琴也行,上次那個琴彈的不錯。”
一人話音剛落現有幾人默契地笑了,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宋楚音重新端了茶硬着頭皮去奉茶,這次那陳總倒是沒碰他,隻是時不時瞟到她身上的目光讓她心生害怕。
“沒看到陳總的杯子空了嗎?這麼不長眼。”說話的就是先前一直發火的劉總。
“來了。”宋楚音被吓了一哆嗦,趕緊去為陳總續茶。
“多大了?上班多累,跟了我,一個月給你5萬零花錢,聽話點不夠還能再加。”
在一群意味不明的笑聲中,宋楚音被攥住手腕,她慌張地想要解釋:“我隻是新來的服務生,我不做别的。”
因為漂亮的外表,她不是第一次受到類似的騷擾,就連原先做得好好的家教也是因為男主人突然提出想要包養她才突然結束。
向來被捧着的人幾次三番被下了面子,陳總面上浮起一層薄怒,察覺到幾個看熱鬧的目光更是覺得下不來台。
“給臉不要臉。”他惱羞成怒端起茶杯便将茶水潑在宋楚音臉上。
“啊!”茶水不像先前那般滾燙,但是也結結實實潑在她的臉上,她側過臉,鬓發被茶水潑濕,水珠順着臉頰滾落,淡藍色的旗袍上留下一堆深深淺淺的水印,整個人好不狼狽。
陳總起身拉着宋楚音就要往外走,她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被他帶走。
她極力向後退,試圖掰開手腕上的手指,别看她人瘦力氣卻不小,一時間被酒色掏空身體的中年男人竟拉不動她。
“放開我,你這是性騷擾我要報警。”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報警,你拿什麼報警?”
她的反抗徹底惹怒了他,伸手扯着她的衣領就是一撕:“穿得這麼騷。”
旗袍镂空的地方被撕開一個口子一直裂到腋下,她慌張的用手扯着布料防止走光。
“嗒。”
茶盞擱在石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這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包間裡的所有人安靜,就連攥着宋楚音手腕的人也停下動作。
霍君屹放下手中的茶杯坐直身體,也不說話就是這麼冷冷地看着。
宋楚音突然想起來這個屋子裡他最大,所有人都敬他畏他。
“嗷!”
手臂被狠狠咬了一口,陳總疼得下意識松開手,眼一眨那臭丫頭就甩開他跑遠了。
“你這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臭丫頭還是這麼沒眼色,跑去向這屋子裡最不可能插手的人求救。
“霍先生,我隻是來打工做服務生的,我真的不做别的。你救救我,放我出去吧。”
宋楚音跪坐在霍君屹腳邊,明明心裡怕得要死還是強逼自己冷靜點把話說完。
她隻是貪心點人頭費和着急找兼職,誰知道會碰見這樣的事。
從一開始雪茗就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看來她對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說明這個茶樓背地裡就是在做這種生意。
這和騙人陪酒有什麼區别。
她必須要想辦法自救。
霍君屹垂眼看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手指細長指甲修剪得很幹淨,指尖因為用力而呈現出深粉色,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和隐隐的顫抖,看出來的确吓得不輕,另一隻手還緊緊抓着自己被撕裂的衣襟。
她極力想要遮掩,偏偏胸口劇烈的起伏讓她更是惹眼,他默默移開視線。
可憐的。
幾個老東西,牲口似的當衆發情。
看他在看自己的手,宋楚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情急之下擅自抓着他的手臂,她猛地縮回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霍君屹遲遲沒有動作,陳總松了口氣,這年輕的霍總果然和傳聞中一樣不近女色,虧他還擔心他被這臭丫頭的美色給迷住了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