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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逢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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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審神者不同,逢雪是在死後被招募到時政的。

說“招募”其實也不太準确。

實際上,隻是她死的地點過于恰好,被卡在了往生的時間裂縫中。

那是一條連通城市與郊區的跨河大橋,橋梁堅固,橋身流暢宏偉。

下方的江河源遠流長,仿佛望不到盡頭。

兩岸卻是楊柳依依,充滿了煙火氣息。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個自我了結的好地方。

因此每當逢年過節,在深夜或天邊剛露出一線陽光的清晨,此處必有人高橋跳水。

因為事故發生的過于頻繁,當地各種措施都無法阻止一些人鐵了心要回歸自然,饋贈水産,最後索性也就隻能随人去了。

畢竟神仙難救該死的鬼。

不過逢雪倒并不是想要自我了結投江死的。

她是大冬天在橋欄上坐久了,起身時候腦子被風吹懵了,一個腳滑,掉到橋欄下邊,精準無誤地被正在維護的橋墩立柱暴露在外的鋼筋刺穿了身體。

等到清晨第一縷陽光浮現時剛好挂掉。

意識模糊之際,她最後恍惚地想起來,原來最近橋邊的警示牌和護障不是阻止人跳河的。

是表明橋梁維修,禁止通行的。

媽媽生前常說:“人死如燈滅。”

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鬼啊神啊都是虛的,祭祀活動也不過是糊弄活人的。

逢雪也一直這樣堅信着。

所以當她的靈魂飄在橋墩裡,看着以一種糟糕姿态慘死的自己,整隻鬼心情都是複雜的。

她往下探了探頭,想在望不到底的江河裡看到母親和弟弟的身影。

但很可惜,即便成了鬼,也不能擁有透視這種能力。

她甚至無法離開自己屍體所在的橋墩。

太陽悠悠挂上天空的時候,施工隊浩浩蕩蕩地展開了行動。

一大早上讓人看到這樣的畫面,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逢雪瞅着工人們一臉糟糕到極點的表情,心裡不禁有些愧疚。

在大家報警搖人來處理她屍體的時候,她很想請警察們把河裡媽媽和弟弟的屍體撈出來。

他們才跳下去十個小時左右,應該還沒被水流帶到太遠的地方。

但逢雪現在已經沒辦法跟活人溝通了。

而且媽媽也不會願意死了之後還給人添麻煩的。

畢竟媽媽的人身格言就是“絕對不能欠下任何人的任何東西,絕對不能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因為保持着這種倔強的心态,自從父親去世後,獨自帶着四個孩子的母親過得格外辛苦。

逢雪的父親在她小學時候就去世了。

印象中,身為高中教師的父親溫文爾雅,說話輕聲細語。

在外,父親是深受大家愛戴的好老師,在家裡則是會悉心陪伴照顧妻兒的好丈夫。

總之,就是一個看似完美無缺的人。

如果不是父親最後因為侵犯女學生被告上法庭,證據确鑿身敗名裂,承受不了外界指責,在恐懼憂慮中選擇自我了結的話。

父親帶來的風波并沒有随着他的自我了結而結束,反而愈演愈烈。

父親帶給無辜少女們的傷害和一個個家庭的損傷都需要被留下的家人來處理。

逢雪清楚記得,那時懷着身孕的母親一邊料理父親的後事,一邊給所有人賠禮道歉,将家裡的所有财物用來進行賠償,卑微沉默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指責和謾罵。

等這場風暴稍微平息後,家裡已經可以說是一貧如洗,負債累累了。

全家人隻能從市區搬到鄉下的老宅。

因為過大的打擊,母親早産了。

最小的弟弟從出生起就一副活不久的樣子,先天性的腦癱對于如今的家庭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夜晚,年幼的逢雪獨自在房間照顧着弟弟,隔壁是母親和哥哥姐姐激烈的争吵。

母親想要抛棄弟弟,哥哥姐姐卻不同意。

“如果連家人都抛棄的話,那我們和爸爸有什麼區别?我們隻有彼此了,家人一個都不能少!”

“我和真紀會努力打工,支撐起這個家的,所以請把那孩子留下吧,不管怎樣,那都是我們的弟弟啊。”

姐姐和哥哥哭泣着的祈求聲混雜着媽媽崩潰的尖叫聲、摔打聲充斥着逢雪的耳膜。

她人生中第一次出現了耳鳴的狀況,嚴重到腦子都在嗡鳴。

之後哥哥姐姐和媽媽進行了怎樣的對話,隔壁又發生了什麼,逢雪通通不知道了。

她吃力地從搖籃裡抱出弟弟,弟弟歪着嘴流着口水朝她樂呵呵笑着。

這是自從父親去世後,第一次有人對她露出笑容。

她緊緊抱着弟弟,笨拙遲鈍地輕輕哼起記憶中母親經常唱着的歌謠。

時間一點點過去,弟弟并沒有被丢掉。

家裡每個人也變得越來越忙碌。

弟弟還小的時候,母親就在家裡從早到晚不停歇地做着各種手工賺錢。

等到弟弟大一些,媽媽就把弟弟關在房間裡,自己從早到晚不停歇地做着各種工作

初中的姐姐和高中的哥哥同樣如此,上課以外的時間幾乎都在做着各種兼職,不分晝夜地打工。

上着小學的逢雪時間相對充裕,于是她就負責起照顧弟弟和料理家事。

一個家庭就這樣如同機器般運轉着,每個人回家時都頂着疲煩的神态。

因為工作的時間不同,家裡人幾乎都是錯開的。

逢雪在準備便當的時候,偶爾會默默出神地想着,上次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吃飯是什麼時候呢?

雖然期盼着一家人能夠團聚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但她沒想到家裡人再次相聚會是這種情景。

因為不分晝夜地兼職出苦力,哥哥在課堂上經常精神不濟,一睡就是一節課,成績飛快下降,即将被學校勸退。

姐姐不光在課餘時間工作,為了掙更多錢,還經常将手工帶到課堂上完成,因此屢次受到警告,終于在這天被忍無可忍的老師請了家長。

這一天,長時間冰冷到幾乎沒什麼生氣的家裡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

相互愛着的家人用最刺耳最惡毒的話彼此唾罵詛咒。

逢雪捂着弟弟的耳朵,弟弟咧着嘴癡癡笑着,把自己畫的色彩構圖都很惡心的全家福舉給她看。

逢雪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弟弟,如果一直這樣稀裡糊塗地生活着,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用理解,那應該會輕松很多吧。

這場争吵最終以哥哥堅持退學結束。

第二天,辦理完哥哥的退學手續後,媽媽拿出這段時間的積蓄買了貴重的禮品,給姐姐的老師們道歉,姐姐得以重返校園。

家裡重新回到了之前冰冷的狀态,每個人都盡可能地沉默着,因為一旦有人開口,莫名的憤怒火焰就會迅速蔓延開來,無差别地攻擊身邊的每一個人。

明明是說着要好好愛護的家人,卻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彼此最折磨的存在。

逢雪隐約可以感覺到,以愛為名的繩索懸在家裡每個人的脖頸上,無時無刻不在細微緩慢地收緊,直到某一天,徹底将人絞殺。

逢雪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最先被絞殺的是哥哥。

在姐姐步入高中,逢雪進入初中後,家裡要用到錢的地方越來越多,哥哥決定去大城市務工。

最初的一年,哥哥會每個月準時寄錢寫信回家。

但一年之後,哥哥寄錢的時間慢慢開始變得不定期。

雖然寄來的錢越來越多,但卻幾乎沒有再往家裡寄回過信件,就連彙錢的賬戶都是一次一換。

像是生怕被什麼人找到一般。

媽媽和姐姐嘗試着和哥哥打工的地方聯系,卻被告知哥哥早已離職。

媽媽果斷報警尋人,但卻一無所獲。

又過了半年,在家裡已經兩個月沒收到哥哥的彙款後,整個家裡的氣氛越發凝重,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幾欲窒息。

以至于被警察敲開家門時,逢雪甚至有種終于塵埃落定的空茫感。

這種空茫一直持續到她聽完警察陳述,知曉哥哥為了錢半自願地進入詐騙組織,想要脫離卻被殘忍殺害時,才堪堪浮現出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怪異情緒。

在看到哥哥被破壞地慘不忍睹的屍體時,媽媽和姐姐哭得幾乎暈厥。

逢雪拉着弟弟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她可以感受到那種幾乎令她窒息的情感,但卻無從表露,先天性的自閉使得她無法表達,難以落淚,隻能焦慮無措地将自己的雙手扣挖的鮮血淋漓。

直到弟弟拿着手帕歪歪斜斜地吃力挪過來,示意她手流血了,逢雪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第一次情緒外露。

随着哥哥的去世,家裡的氣氛變得越發冰冷,就連一向隻知道流着口水傻樂的弟弟都安靜了不少。

逢雪有時候會想,弟弟被先天性的殘疾困住的靈魂,會不會也總在哭泣着呢?

逢雪無從得知。

過去十幾年的人生中,她鮮少有什麼感情波動,面對家裡的狀态,更多的其實是困惑。

但她并不會對稍微浮現的困惑進行思考,而是冷靜地堆放在一邊,維持着适合這個家運轉的人偶狀态。

但自從哥哥去世後,她難得的開始了圍繞家人與愛的思考,然而還沒等她思考出來個所以然,高三的姐姐被檢查出來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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