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相傳純潔尊者剛把他第三百六十三個孩子領進了萬霞宗,七大洲好不熱鬧了一陣。
溫昭也是沒想到,那散修竟然也是純潔尊者的孩子。
純潔尊者如此純潔還沒有被打死,完全是因為他的修為特别高,他有多純潔,他的修為就有多高。
這令許多人曾一度萎靡不振,認為老天實在不長眼,他們潔身自好,修身養性,有人還樂善好施,經常花高價船票,去凡界幫農戶秋收夏種,抗災救災,大家卻沒有純潔尊者一半修為,着實令人十分氣憤。
李管事瞪着二人,說:“你們要殺了那散修,不說他爹了,三百多個兄弟,你們能打得赢幾個?”
溫昭:“……”
榆笙:“……”
溫昭和榆笙想象了一下,如果那散修出門沒看黃曆不幸被他們殺死,他那三百多個兄弟雷霆震怒,轟隆隆打上天澤宗的場面,二人都忍不住一抖。
溫昭抖着嗓子:“難怪沈回溪要出一萬兩金铢。”
榆笙抖着手腳:“一萬兩靈石也沒人敢接啊。我就說天下哪裡來的這種好事,原來坑在這裡。”
溫昭不解:“那散修竟然來頭這麼大,他家裡人就放任他這麼瘋下去嗎?”
李管事瞥着二人:“他爹正忙着給他生更多的弟弟妹妹,管不過來。”
溫昭:“……”
榆笙:“……”
“但他爹放過話,如果打死了這個孩子,他就再生兩千個,以後一家人齊心協力,把這七大洲一鍋端了。”
溫昭:“……”
榆笙:“……”
溫昭和榆笙感歎了一會兒純潔尊者真的好純潔,接着便從李管事口中得知了那散修的過去。
那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一樁舊事了。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純潔尊者說起。
一百多年前,純潔尊者雲遊某個凡界小國,和那個小國的小皇子癡纏三月,便有了散修白慕綏。
溫昭:“……”
溫昭:“等等,皇子?”
李管事神色鎮定,風輕雲淡道:“用不着大驚小怪,修士精血,配之天材地寶,弄一個孩子出來不成問題。你上課時不是學過?”
“……”學渣溫昭點點頭,“嗯,可以繼續了。”
小皇子在花一樣的年紀裡邂逅了俊美風流的純潔尊者,一顆芳心從此遺落,他拒絕了無數人的追求,一心癡念純潔尊者将會來帶他離開。
後來皇子沒等來純潔尊者,卻等來了國破家亡,他從一國皇子淪落風塵。
他在青樓撫養孩子,受盡恥辱,終于心如死灰,将孩子托付給一個恩客後,便一把大火燒了青樓,葬身火海。
十八年後,白慕綏長大成人,還有了一身了不得的修為,在一場盛世中橫空出世,名揚大陸。
他是來複仇的,為他死去的父親。
可惜,縱使他少年天才,他的修為卻還是打不敗純潔尊者。他一生沒有受過這個父親的照拂,反倒因為這個父親的風流總是被連累。
因為白慕綏倒黴地是純潔尊者所有孩子裡天資最出衆的,于是成了活靶子,經常被純潔尊者得罪的人暗中毆打,還被純潔尊者的仇人抓了,困在一處折辱,令他隻能和一個修士雙修才能出去。
半年後,白慕綏和那修士出了被囚禁的洞府,他終于得以看見那位和他有着親密關系的修士長了如何模樣,誰知看了一眼就雙眼一閉,吓暈了過去。
後來白慕綏還是娶了那位姓盛的修士,負起了責任,但少年桀骜,又自認有一身滔天的血海深仇要報,兒女情長會影響他複仇的速度,再加之老婆實在長得太醜,他自認心中柔情總是很難凝聚。
恰逢那位盛姓修士又性情剛烈,二人便活成了一對怨偶。
二人日常如下。
白慕綏捂着衣服:“元陽對修士來說十分珍貴,我們還是節制一點。”
盛姓修士翻着白眼:“你嫌我醜,我還嫌你連頭牛都不如,連地都不會犁。”
白慕綏:“……”
白慕綏埋怨:“你今天出門怎麼又不戴面紗?”
盛姓修士當即拖着白慕綏上了大街:“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啊,這位就是如今最年少有為的修行天才,我是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就是我!”
白慕綏:“……”
所有人:“……”
白慕綏當場捂臉跑走。
白慕綏越嫌棄老婆醜,他的老婆偏就越和他作對,甚至他老婆自印了數十萬份二人成親的肖像,在七大洲分發,由于請的是某個畫修作畫,上面人物可謂是畫得栩栩如生,以至于大家都知道他老婆很醜這一殘忍現實。
白慕綏:“……”
白慕綏和那位盛姓修士針鋒相對了很多年,卻從來沒有赢過一次。
但終于有一次,他赢了。
那一次,姓盛的修士,死在了秘境裡。
所有人都以為白慕綏死了老婆後,從此該高興了,可以馬上娶個漂亮溫柔的老婆了,可是後來他再出現時,卻是瘋了。
自此七大洲再沒有那個要複仇的天才少年,隻有一個瘋癫的散修。
這一瘋就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