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陽大殿彼時燭火明亮,殿外明月高懸,稀薄的霧氣繞了一圈,比武場上的血迹也已幹透。
白魚在寶座上閉目養神,單手扶額倒有幾分楊玖的氣概。
高階之下兩個神睡得四仰八叉,衣襟松散、頭發淩亂,要是不說這是暈了,那大抵得認為是做了什麼。
最先醒來的是段彥,他皺眉抿嘴,伸手拉好衣服睜開眼,眼神向下,李源翔架在自己身上。
“……嘔…”段彥一骨碌爬起來跑到柱子旁蹲下,他低頭望着自己的衣裳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嘔……咳咳咳…嗚嗚嗚嗚嗚嗚……”
這厮怕不是以為自己不幹淨了。
白魚垂下手看去,雙眼中疲憊不堪。他的靈魂一直在人界探查,現在歸位,又要處理這兩個神的事,總結一個字——煩。
“段彥,你哭什麼?”白魚皺眉看去,隻見段彥扯着自己衣裳哭得稀裡嘩啦,那銀發盡數松散,紅透的耳朵與之前威風的模樣毫不相幹。
“嗚嗚嗚……我…我去你的李源翔,老子再也不和你做朋友了……”段彥嗚嗚咽咽說着轉頭來看白魚,他抽泣一聲擡手擦了一下眼裡,随機昂頭大哭,“嗚哇啊啊……我不幹淨了……”
“……”
白魚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他歎口氣開玩笑的說:“趁他沒醒,報複回來呗。”
此話一出,段彥眼前一亮:“我……嘶”深吸一口氣後他又哭了出來,“我不會啊……”
“噗。”白魚這下繃不住了,他可沒想到先前嚴肅霸氣的段彥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況且還是哭着說的。
或許是哭聲太吵,李源翔“啧”了一聲慢慢坐起來,可是腦子還不清醒眼前也有些模糊,正當準備緩緩,一巴掌就落到了後腦勺。
“?”
這下清醒了。
“我靠?什麼東西?”李源翔回頭,第一眼就是段彥哭紅的臉頰和松散的衣襟。
“?”
白魚玩趣味的笑起,全是一副吃瓜群衆模樣。
李源翔歪頭挑眉,眼神一呆立馬懂了,他站起身後退連連擺手:“哎哎哎我修的不支持我做這種事!”
“……”段彥轉念一想好像也對,他低下頭思考着什麼,随後看向白魚。
是啊,那貨是。
“咳……我有師尊了。”白魚心虛的轉頭,臉上全是做了壞事後的逃避,“你們倆沒做什麼,衣服隻是出深淵的時候被吹亂的。”
李源翔揉了一下鼻子,望着面前“嬌滴滴”的段彥冷下臉,他居然有些失落。
“我去死了。”段彥果斷站起身喚出寶劍,對準脖子的下一秒,李源翔一腳就把他踹飛了。
“你他媽不是要做神帝嗎?死什麼死?不準死!”
段彥捂着頭站起身,他咬緊牙關氣得手抖:“我操你媽的,我就應該把你殺了。”說完提劍朝李源翔跑去。
“念,斷決。”
白魚看不下去了,他雙袖一擺站起身,居高臨下望着兩人冷聲:“還把我這個神帝放眼裡嗎?”
叮鈴——
段彥手中寶劍滑落,整個人一怔哆哆嗦嗦:“你……你說什麼?”
“你是神帝?”
白魚垂眸皺眉:“怎麼,不服?”
“啊啊啊啊!都怪你!李源翔!!!我去你的!”段彥化出銀槍就朝李源刺去,要不是被定在原地那銀槍早就穿過李源翔心髒了。
“不是怎麼又怪我了?!”李源翔掙了一下,胸口衣服刷的一下滑落下來,“……”
“啊啊啊啊流氓!!”
“不是啊你聽我說!”
“啊啊!風神李源翔是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能如此不要臉!!”
“好,吵。”
白魚拳頭握緊,兩隻鬼手立馬出現打暈了兩人。
妖界遍地都在為妖皇的大婚做準備,因為在人界呆慣了,所以他們的各式準備全和人界沒什麼差别,幾乎沒人記得妖界傳統的婚禮是該如何。
楊玖雖然不親自指導,但是瞟了一眼婚服後,他眼前一黑。
為什麼給自己的是新娘服?!
盯着送衣服的人看了好一會,楊玖把不高興的表情全挂臉上,就差說一句“滾”。不過沒眼力見的下人還以為皇沒見到白魚不開心了呢。
“皇,您是想後了?“
“……”
“哎呀呀,如此甜蜜,婚後一定得生很多個大胖小子!”
一旁的南榮旻咳了幾聲:“你可知皇是男人?”
下人呆了,他挑眉去看比自己高兩個頭的楊玖,面前的人皮膚白皙光滑,眉眼清冷淡漠,淡藍色眼眸中還藏着怒氣,嘴唇很薄,粉嫩得像抹了口脂,長發及腰紅色發帶拖地,白衣輕撫百合花香淡雅迷人,整個人就是畫中仙女,天上柳樹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神。
“皇是同普通女子不太一樣,但是這般如何看都不似一個男人啊。”
楊玖垂眸,眼底殺氣騰騰。
“皇,七日之内不可見血。”南榮旻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