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那天下起了初雪，整個淩芸山白茫茫一片，靜得就像安眠了。

哒哒……

“師尊，外面下雪啦。”南柒敲了敲竹舍的門。

“我知道啊。”楊玖穿着鬥篷站在他身後，“你跑過來沒看見我？”

“哈哈，還真沒看見。”南柒笑着轉身，倒也不能怪他。畢竟楊玖一身白，鬥篷帽子遮住頭發，加上皮膚白，粗略看去看還真發現不了。

“天冷，過來穿上。”楊玖拿着一件黑色的鬥篷招呼南柒。

“好。”南柒跑下階梯湊到楊玖面前張開手臂。

楊玖挑挑眉頭，一副無語的表情：“多大了，自己穿。”

“别啊，師尊，我才十九呢，還↗小↘。”南柒笑着道。

“……十九了。”楊玖抖抖鬥篷為南柒穿上，他系着帶着喃喃自語，“真快。”

南柒拉着帽子頭挨着楊玖：“師尊說什麼？”

“離我遠點。”楊玖擡眸看他。

“好吧。”南柒離着楊玖隻有一個指甲的距離，“可以了嗎？”

“……”楊玖轉身就走。

“哎哎，師尊你要去哪？”南柒拉着他的鬥篷在後面追。

楊玖突然停下，南柒就撞了上去。他捂着頭退回兩步去看楊玖，結果發現楊玖在得意的笑。

“江漾有隻自稱為王的鳳妖，叫錦沐，他說要和我比比誰厲害。”楊玖忍着笑道。

“嗯？師尊這麼幼稚？”南柒繞到楊玖面前。

楊玖搖搖頭：“他說我赢了給我一隻坐騎——炎詭異龍。”

“聽名字…感覺很厲害。”南柒望着楊玖，少有的感覺楊玖有點幼稚。

“你要嗎？”楊玖一本正經的道。

這句話一出，完完全全把南柒覺得楊玖幼稚的想法擊破。

“師尊……原來是要赢下給我？”南柒望着楊玖道。

“嗯。”楊玖點了一下頭，“那坐騎挺适合你，主要，很帥。”楊玖說完垂眸看了看右下角。

南柒噗嗤一笑柔聲道：“師尊，我當你在誇我了。”

“……随你。”楊玖捏着扇子喚來芸鳥，“走吧。”

“師尊，今日便要去殺鳳妖嗎？”南柒跳上芸鳥問。

楊玖轉頭看他明顯知道了他的心思：“你想做什麼？”

“…我想和師尊看初雪。”南柒眼睛亮亮的，臉上被雪凍得發紅。

“下次吧，或者…晚上？”楊玖微微皺着眉頭，語氣是哄小孩般。

“那師尊以後每年都要和我看初雪。”南柒伸出小拇指。

“好。”楊玖勾上他的拇指與他拉勾，“說好了，以後的初雪我都陪你看。”

“嗯！”

江漾的雪比淩芸大，已經是鵝毛大雪般，下面的江水也被冰凍起來覆蓋上厚厚的雪。沿河的房屋一排排坐落着，柳樹帶着雪一絲一縷垂在江面。

“呼……”南柒吐出一口氣，他看着無邊際的雪城，轉頭去看楊玖，“師尊，那鳳妖藏在哪？”

“雪鳳。”楊玖垂下眼眸。

南柒皺起眉頭：“所以任何一片雪都有可能是他？”

“嗯。”楊玖垂下手朝着前面走去，“自稱為王，沒有點本事還真不行。”

“師尊，你冷嗎？”南柒拉着鬥篷帶子問。

“不冷。”話剛說完，南柒一劍便殺死了錦沐的分身。

兩人在芸鳥上說過，隻要察覺不對那就問冷不冷，隻要沒說出準确答案一律為錦沐。

南柒觀察着四周，這除了沒有楊玖一切都沒變，他收起劍繼續往前走，法力已經護住了全身。

楊玖呆呆看着右邊身旁空落落的地面，心裡已經開始不爽。

“錦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南柒一直在向前走，他看着右手邊的街道，每路過一個巷子就會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在向前走。他站在一個巷子前停下來，對面的人也停下來。他擡起左手，那人也跟着擡起左手。

南柒挑挑眉毛，随後芸霄劍出鞘，一招打破幻境。

對面的人消失不見，周圍的雪開始變小，一絲絲亮着的金光忽遠忽近。

“錦沐，要打就好好打，别耍陰招。”南柒皺着眉頭拉下帽子。

“嘻嘻……”一聲女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南柒向前邁了一步，周圍的雪突然停止了下落。

“嘻嘻。”女童的笑聲純粹又童真。向着傳來的地方看去，那巷子裡蹦蹦跳跳走過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孩子。

“春，夏，秋，冬。春天畫花，夏天畫魚，秋天畫葉，冬天畫雪。春日的娃娃笑嘻嘻，夏日的娃娃玩泥巴，秋日的娃娃采蜜果，冬日的娃娃要回家。”童謠從四面八方響起，有的是孩子有的是少年還有的是老年。

南柒有些沒耐心，他四周看着，剛才寂靜的雪地突然冒出來五個人。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個老頭，一個十歲的男娃娃，一個三歲的女娃娃和一個戴着面具的成年男子。

“你猜猜看，誰是錦沐？”五個人異口同聲。

南柒怪異的挑起一邊眉毛，他望着那個戴面具的男子，随後持劍朝他刺了過去。南柒穿過他徑直去到身後的巷子裡，他提着劍警惕着四周，整個巷子便開始抖動包裹住了南柒。

“妖皇大人果然不簡單。”這次的聲音是低沉沙啞的男聲。

“？”南柒瞬間懂了是怎麼回事，他喚出一把靈火朝左右兩邊丢去，大概十米。“和我同行的那個人呢？”

錦沐抱着手出現在南柒面前，他一雙金色眼眸，淺灰色的頭發垂地。

“嗯……在江漾街上，他沒事，我隻把你帶到我這裡了。”